萝卜西红柿都丢进洗菜盆里，水龙头哗啦啦地放着水，仲辰忽然扒着门框探头进来。
“男朋友。”仲辰低声用鼻子哼哼，“唔横不横来噶油呵迷？”
简子星随手摘下削皮器给白萝卜削皮，说道：“辰辰大帅哥，你能说人话吗？”
“
能不能来个油
老房子很久没等到它
主人
。
简华进家门后连羽绒服上雪都没来得及抖，站在门口怔着看好
会。
“挺，干净。”他许久后轻声道。
“干净，能不干净吗。”仲辰边手脚利索地把行李都拎到卧室里去，边说道：“俩周末过来收拾整天，简子星还给你买好几盆多肉，缸小金鱼，给这家添点生气儿。”
简子星把该洗衣服扔进洗衣机，按下按钮，说道：“爸你屋里躺着去，自己把鞋带解，大夫说活动活动手指好。”
“不知道呢。”简子星往后退两步，庄重地弯下腰，“大夫，真谢谢您。”
今天是公历年最后天，再过几个小时，就是公历新年。
从医院办完各种手续出来时天都黑透，外面灯火点点，出租车把医院外头这条街堵得满满当当，红通通车灯错落着，在雪雾里明晃晃地亮。
前两天下过两场鹅毛大雪，今天回暖，路上很滑，但又下起小雪来。
“爸，小心点。”简子星两手扽着简华羽绒服袖子，扭头问仲辰，“车呢？”
“会。”简华轻轻叹气，屁股坐在鞋柜上，边搬起自己脚边喃喃道：“还没，残疾到份，上。用不着，两个小，这
，伺候。”
“伯父最大进步就是能把单字连成词。”仲辰边铺床边乐，“看来语文老师马上就要王者归来，等咱比赛回来，你爸说不定能给你来段元曲绕口令。”
“闭嘴啊。”简子星心烦道：“你看着点爸，把饭弄。”
护工已经找好，但要明天才能上岗，今晚是跨年夜，没人愿意出来。
简子星把下午买好菜从冰箱里掏出来，照着护士规划食谱，给老爸煮锅小米粥，做个萝卜炖牛腩，再炒个番茄炒蛋。
雪沫细碎，被风卷着扑脸，他在雪光里微微眯起眼眸却黑得透彻。
仲辰忍不住多看两秒，而后才戳着手机屏幕说道：“0.1公里，堵在那，咱们走过去上车吧。”
“行。”简子星搂紧老爸胳膊，“走段，车里暖和。”
简华轻轻叹气，“离家半，公里，走，也行。非要，打车。”
风大雪大，简子星没应他。他低头看着简子星脚上鞋在冰面上出溜出溜地走，又叹气道：“这鞋，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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