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秃驴半路化缘去,本公子懒得等,就先来,”白衣公子把自己收拾得衣冠楚楚,不知哪里变出来柄泼墨淋漓折扇,边摇边转头看鹿萧萧等人,颇具长辈风范道,“这三位是你太乙新代楚翘?来,本师叔送你们人份见面礼。”
仇薄灯搁下碧碗,闻言挑眉:“陆十,你这算是哪门子辈分?”
“跟你仇大少爷是生死之交,换算下,可不就是他们长辈吗?不过你们太乙辈分太乱,这三个也不知道是你那代徒徒徒孙,本公子风华正茂,大好青年个,跟着称呼师祖辈显老,”陆净有理有据,“将就着四舍
“喂!”
四人齐声。
咕噜咕噜。
来人仰头灌鱼汤灌个饱。
“呼——可算活过来,”满肩积雪白衣公子打个饱嗝,施施然放下瓷坛,发现四条恶犬对自己虎视眈眈,不由诧异问道,“怎?这鱼汤难道不是特地留给本公子接风洗尘?”
叶仓小心翼翼掀开青花瓷盖。
里边撒细盐和梅子酒腌好银鱼已经熬得恰到好处。汤色乳白,和云州瓷几乎个色。鱼鳞与鱼骨半软半硬,盛在汤中剔透如冰膏。正庆幸手艺没落下太多,抬头,三个师弟师妹眼巴巴蹲在炉子边,活像几百年没吃过肉。
叶仓:“……”
哪来流哈喇子饿狗?
“小师祖,快尝尝。”
“留给你个……”
屁。
在小师祖面前,叶仓到底还是把不文雅字眼强行吞回去。
“姓叶,你这手艺不行啊,”白衣公子招人嫌而不自知,边掐诀挥去肩上积雪,边熟稔地叶仓打招呼,“比在枎城时候逊色不止三成……啧,可惜这好条天池银鱼。”
“进你肚子才是真,bao殄天物,”仇薄灯指尖捏着青瓷勺,青瓷碰碗叮当叮当响,“怎是你个人?不渡呢?”
好在三条饿狗馋归馋,为人子弟体统记得倒牢靠,有个算个,全赶在叶仓这位功劳占九成师兄面前,盛出最好份,照顾起懒散金贵小师祖。
仇薄灯辈分虽高,可貌若少年。鹿萧萧瞅他低下眼睫,手托腮,手捏勺,半挑剔半屈尊地品尝,小半张精致秾丽脸被黑氅边缘厚绒簇拥着,腔大不敬拳拳母爱顿时熊熊燃烧。
萧萧啊萧萧。
你怎这大不敬!
鹿萧萧边沉痛谴责自己,边撸胳膊挽袖加入争抢鱼汤战斗。“礼让”两个字在太乙向来只对小师祖发扬光大,同代小辈之间可没这规矩。就在四个人筷来勺往,争执不下时,横空伸出只手,连汤带锅全端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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