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熊燃烧火。
苍青群山被赤红淹没,白水畔木屋化为灰烬,粉桃银蓝鹅黄花不复存在……曾经用尾巴卷朱雀幼崽玩耍巨虎在山野中奔跑,冷青铁箭洞穿它额头;已经长大朱雀们只接只地坠落,火红翎羽染上污泥;曾经趴在酒缸边熏熏然黑衣白冠青年头也不回地离开……
再没有鼓点。
再没有欢歌。
汇聚在起身
“您怎?”
……您疯。
清脆声音与刻薄声音重叠在起。
会儿是青涩腼腆女孩,会儿是妩媚怨毒月母。
仇薄灯站起身,跌跌撞撞地后退。
会儿是记载在书页上幻想“神话”,会儿是仿佛亲身经历过荒诞真实。
头疼欲裂。
有什东西正在挣脱枷锁。
或许是他这次恍惚时间太久,久到跪坐在身边蓝羽女孩发现不对劲,焦急地喊他:“神君,神君,您怎?”
是啊。
晦气。”
他刚想说什,就听到树下热热闹闹地喊。
“神君!神君!夸父他们在钟山把城建好,他在找您起个城名……”
“真快啊。”
蓝羽女孩高高兴兴地看向他。
扶桑树干突然断,他从空中坠落,气流自耳边穿过。刺耳悲啼响彻天地,金乌拖着锁链飞上天空,滚滚火焰自金乌双翼上落下,伸展向八极枎木在大火中燃烧。
黑烟滚滚。
下坠过程变得无比漫长,仿佛与地面距离被下子拉得无比遥远,仿佛他不是从树上坠落,而是从千万丈高空坠落。
他侧过首,瞳孔骤然缩。
火。
他怎?
为什有那尖锐情绪在胸口涌动?
仇薄灯转过头去。
他在女孩脸上看见惊恐。
在那双尚且澄澈瞳孔中,仇薄灯找到令她惊恐答案——他自己身上白衣大片大片地变红,红得像流动火。与此同时,仇薄灯瞳孔也印出女孩面容……时光在那张青涩脸庞上流逝,眼角幽蓝迅速地拉开,像靛青和华紫在宣纸上抹开,转瞬就变得古艳。
“神君,下去?”
……夸父在钟山建城?是逐日而亡夸父?……在漫漫黑暗中跋涉脚印,有庞然高大身影挥舞巨斧开辟道路,青铜斧头在半空中就像轮耀眼太阳……最后轰然倒下,鲜血化为片常年盛开桃林。有黝黑如猿武士走出队伍,向前口吐炽火,接替夸父脚步……
他就在那些前行身影中,起在黑暗中向前。
可夸父逐日不是只是个神话吗?
破碎画面在脑海中交织,重叠错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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