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!”
阵纹只是由朱笔随意勾勒,却深深地渗进地里,随着道长清叱,锐利刺目光放射出来,像万千把细剑破土而出,能将所有邪祟贯穿钉死。净室片雪亮,道白影鬼魅般地撞破阵光栅栏,猿猴般屈指成爪,向道长面门抓去。
道长拂尘扫,条件反射地要向白影点去。
“阿纫!道长留情!”
柳老爷魂不附体。
柳小姐刚十六岁,穿着纯白对襟宽袖长袍,披头散发,身形消瘦。她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张高桌上,翻来覆去地自语着,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,仿佛害怕有什东西会从地里冒出来样。
有人进来,她就放声尖叫,匆忙地向后退去,手指抓进木头里,眼睛急剧睁大。
“阿纫,阿纫,是爹啊!是爹啊。”柳老爷可怜巴巴地看向屋内三人,“仙长,阿纫已经这样子半个月,谁也认不得,求求你们想想办法吧!”
道长皱着眉,目光落在柳小姐穿对襟白袍上:“小姐是祝女?”
“是。”柳老爷回道。
像传言说那般道正风清。可怜柳老爷不仅要为女儿担心,还凭空多位祖宗。”刀客讥嘲。
娄江深以为然。
太剑打仇薄灯揭榜后,就直在装死,被他顺手挂腰间。此刻听娄江指桑骂槐地说太乙闲话,剑身微微打颤,似乎是气得不知道是想要出鞘教训他们还是抽仇薄灯——后者可能性好像更大些。
仇薄灯眼疾手快地把剑捏住,气定神闲地继续挑能下口吃。
“好逸恶劳,有辱斯文!”
铛声
枎城供枎木为神,专门设有城祝司负责主持对枎木祭祀膜拜。被选中未来要跟随城祝照顾古枎女子,便称为“祝女”。柳家小姐出生时候,风送银枎叶落到她额上,被认为是天定祝女。
“小姐可曾出城,到郊外逢野鬼?”
“道长,您这不是说笑吗?”柳老爷苦笑,“祝女辈子都不能出城,阿纫心无杂尘,绝不曾做这种事。”
“奇怪奇怪。”道长眉头锁紧,“即为祝女,又不曾出城,在城内有古枎庇佑,不该中邪啊?也罢,让先设个地炁阵看看。”
他将白芨碾碎,混合着朱砂用朱笔蘸,绕着桌子,在地上笔走龙蛇地画圈。柳家小姐蹲在桌上,直勾勾地看着,不做声。待最后笔落下时,道长绕桌而行,口中急而精准地念诵上清金律契经,最后拂尘指,叱道:
道长连连摇头,转对柳老爷拱手。
“令千金现在什情况?还请老爷引等前去见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净室。
“影子……地里有影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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