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野华光片,云边也被镀上层浅浅金。
鬼姑姑默不作声,佝偻着腰回冥月墓,身影越来越小,像是某种黑色动物。
陆追直看着她背影,看着她离阳光越来越远,最后被黑暗完全吞噬。
儿时受过种种折磨,只在他身上留下伤疤,却并没有在心里留下太多仇恨——他只觉得对方挺可悲,守着座华丽而又空旷墓穴,沉醉于那根本就无人见过宝藏与秘籍,在假相中日复日挣扎,扭曲面容也扭曲心,双手沾满罪恶鲜血,弟子,侏儒,武林中人,自己。
在年幼时,他曾将切苦难源头归于冥月墓,可长大后才想明白,墓穴是无罪,有罪是人心。
”萧澜道,“她在练穿魂大法,是找到证据,才回来见姑姑。”
鬼姑姑面色猛然变。
陆追隐在块山石后,看着下头两个人。虽然跟来也无甚大用,可待在家反而更加担心,倒不如道前来,哪怕什也不做,至少能安心些。
“事情就是这样,澜儿已经说完。”萧澜道,“那食金兽能在墓穴中穿梭自如,只凭个黑蜘蛛,怕是没有足够力量,替他打开重重关卡。”
“你说这切,可有证据?”沉思片刻后,鬼姑姑问。
“在想什?”萧澜从身后抱住他。
“没什。”陆追回神,握住他环住自己手,转头笑,“走吧,回家。”
“那食金兽已经死。”萧澜道,“说这些,并不是让姑姑今日就去查药师,可至少能在往后多留三分心,免得中圈套。”
鬼姑姑未接话,平心而论这多年来,她不是没有觉察出过药师异常。可每每心生间隙时候,总又觉得两人早已连成条命,她害谁也不会害自己。此番被萧澜提醒,方才后知后觉,毛骨悚然起来。
“澜儿还有些事情未查明,就先不回去。”萧澜道,“姑姑多加小心。”
“你住在何处?”鬼姑姑问。
“这山中四处都是避风处。”萧澜道,“白日里还能晒太阳,挺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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