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日子太苦,而王爷是个有趣人。”云倚风笑笑,“这路、这些事,缥缈峰有雪,望星城有月,王城里有花有酒,还去趟皇宫,总算不枉活过场。”至于除“有趣”之外,还有没有其它理由,他仔细盘算下,觉得自己应当活不太久,便也不打算再说。
这晚,云倚风忘自己是怎睡着。
只记得将陈年旧事并剖出后,心里反而轻松许多,而对面那人也并没有表现出格外怜悯或者嫌恶,这更是让他深深松口气。房间里烛火又昏又暗,光跳着跳着,就把人跳困。
季燕然替他盖好被子,用拇指蹭着那白净微凉脸颊,良久,方才起身
当时云倚风身体虚弱,莫说是继续试毒当药人,就连喝口水都要吐掉大半,眼看已是命悬线,偏偏还又闹起绝食。鬼刺因此狂躁震怒,摔满屋子花瓶器皿,站在床边气得连手都在发抖,可到底是不敢硬掰开嘴往下灌,怕个不小心,就把这单薄身子骨捏碎、把命捏没。如此折腾七八天后,云倚风虽弥留昏迷,牙关却仍死死咬着,喂不进去半点水米,鬼刺实在无计可施,只有捶胸顿足,将他暂时送离迷踪岛。
云倚风道:“再醒来时候,已经到逍遥山庄。”
季燕然听过这个名字:“风雨门前身?”
云倚风点头:“庄主名叫甘勇,曾经身中剧毒,被下属抬到迷踪岛上求过医,所以直将鬼刺视为救命恩人,对也是有求必应。他是个不错人,豪爽健谈,怕在山庄里待得不习惯,还经常过来起聊天。”
聊都是江湖中事,或者就是聊当年那次中毒,描述毒发时有多剧痛扭曲,生不如死,末再大笑着称赞几句,说鬼刺果真医术高强,药到病除云云,言辞间自是钦佩有加。可甘勇所不知道,当年他在毒发,云倚风也在毒发,两人间只隔薄薄层墙壁,鬼刺每每在云倚风身上试出好用药,便及时送往隔壁,这才有所谓“药到病除”。
三年之后,甘勇金盆洗手,携妻女回洞山老家生活,将逍遥山庄当做谢礼,留给救命恩人徒弟。
“再后来就有风雨门。”云倚风道,“鬼刺经常会派人过来,怕死,他就没机会解毒。不过幸好,命够硬,除三不五时会毒发,倒也活得挺好,还遇到王爷。”
季燕然看着他:“遇到,好吗?”
“好。”云倚风点头,“若再有次机会,哪怕王爷不提血灵芝,依旧愿意前往寒雾城。”
季燕然心再度“砰砰”跳起来,轻声问:“为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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