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。
云倚风裹在厚厚棉被里,仔细听辨着门外那片嘈杂。这整间客栈都被林影包下来,自然不会有外人出入,大早就这闹腾,莫非……又出事?他心里有些疑惑,踩着软鞋下床,草
云倚风仰起头,再度饮而尽。他脖颈修长,衣领也微微敞着,裸露出小片肌肤,白净细腻,玉雕般。
季燕然习惯性地伸手过去,想替他整好衣服,却又不知为何,最后只在下巴轻轻蹭蹭。
“这酒会醉吗?”
“酒都是会醉。”季燕然与他碰杯,“若醉,就在这满城春色中睡觉,也算美事桩。”
说这话时,窗边恰好开满重又重迎春花,虽娇小却又热烈蓬勃,满城春色,春色满城,云倚风单手支着脑袋,将琉璃盏递到他面前,嗓音慵懒:“嗯。”
愣,又想起他曾对老吴说过身世——尚在襁褓中时,父母就死于土匪刀下,后来被个疯子捡走……应当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,怕是连肚子都吃不饱,哪里还能有糖人玩。
“阿嚏!”阵夜风吹过,云倚风在前头打个喷嚏,饶是萧王殿下先前翻出柜子鹅黄柳绿,他出门也依旧只穿件素白纱衣,没有披风,只有皎皎月华落在肩头,在这春寒正盛夜里,背影看起来分外单薄纤细。
季燕然紧走两步,轻轻握住他手腕:“走,们回住处。”
客栈里头,老张正在盘点入账,打算收拾完就上床睡觉,可呵欠还没打半,小二就来敲门,说萧王殿下带着云门主又回来,两人都还没吃饭,嫌街上小摊太油腻,要点几道清爽当季春日小菜。
云倚风气定神闲:“是王爷嫌油腻,看那腐乳扣肉就挺好。”
桌上烛火跳动,墙上人影成双。
最后杯饮罢,云倚风也彻底醉在这和风雨露里,昏昏沉沉,不知归处。
季燕然将他打横抱起,路送回房中。
连月色也是温柔。
……
“衣裳已经不分春夏乱穿,吃食上总要应季些。”季燕然笑笑,又从房中取来坛酒,“这是老吴上街时买,春日里才有花酿,入口很清甜,你应当会喜欢。”
椿芽、蒌蒿、春笋和荠菜,青青绿绿摆上桌,都是这时节百姓家中最常见佳肴。酒也确很甜,不似名贵佳酿那般醇厚绵长,连余味也是淡淡,像被微风吹来缕花香,要闭眼细细体会,才能领略这满杯春日曼妙。
季燕然问:“喜欢吗?”
“喜欢。”云倚风放下空酒杯,“有王爷今天这顿饭,往后也会多留意几分四季交替。”
季燕然又替他添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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