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尤氏贴身丫鬟。”云倚风道,“主仆二人搬去袁氏房中后,被其他下人欺负,又听大夫说尤氏已病入膏肓,怕不久于人世,又怕又惊又委屈,就跑来这僻静处哭。”
季燕然问:“尤氏是何时嫁入许家?”
“十八山庄建立之后,她是本地人,虎啸武馆尤教头女儿。”云倚风道,“并不是般娇弱大小姐,未出阁时还跟着兄长去过陇西,拳脚功夫也不错。”
吴所思吃惊:“云门主连这些事情都查清楚?”
“好说。”
“来,裹上!”他猛烈地抖开。
云倚风看季燕然眼,眼底有些促狭。
萧王殿下举手投降,行,你厉害。
前头有处宅院,大门敞开,名丫鬟正在收着晒干衣物,双眼睛哭得通红,像春日里桃子。季燕然微微示意,云倚风然,上前轻声询问:“姑娘,你没事吧?”
丫鬟被吓跳,回头见是位好看公子,就更加慌乱,草草行个礼就想跑。
要从许家发家开始查起?”
“既来之,则安之,贼船已经上,总不能强行跳下去。”云倚风许诺,“王爷放心,只要肯付银子,风雨门定然全力协助。”
季燕然伸手指:“银子事找他。”
吴所思热情真诚,立刻道:“们付!”
季燕然嘴角抽:“你这阵倒是大方。”
“姑娘,你衣服掉。”云倚风在身后提醒。
“多谢……多谢公子。”她抹把眼泪,蹲在地上捡。
云倚风试探:“被人欺负?”
他不问还好,这问,对方越发哭得止不住,声音越来越大,像是受天大委屈。饶是老吴站得远,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,他生平最怕姑娘哭,哭就脑仁子疼,恨不得躲到天边去,再看云倚风,却还在好言好语劝慰,顿时心里又更崇拜些——风雨门门主,果然是要干大事人!
那丫鬟抽抽搭搭,哭诉小半个时辰,方才端着木盆离开。季燕然走上前:“怎回事?”
吴所思心里很苦,不大方不行啊,你看云门主直到现在,胸前还挂着那通红不值钱雕工粗糙假灵芝,辣眼睛,银子算什,良心不安,良心不安。
不如让云门主把包袱并拿走。
三人边走边聊,绕山庄整整圈,或许是因为日头下山,四周也就越来越冷,风吹来不远处诵经声与哭声,呜呜咽咽时断时续,伴着黄昏时漫天黑鸦,分外……瘆得慌。
云倚风不自觉就打个冷颤。
季燕然还未说话,吴所思先从包袱里扯出来条披风,说是太妃特意去宫里挑选好料子,又轻又暖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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