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他被吓跳。
踢雪乌骓正睁着双湿漉漉眼睛看他。
这马身体漆黑,四蹄似雪,脊背油光发亮,鬃毛刚硬卷曲,面相比照夜玉狮子要凶蛮许多。
可偏就是这凶蛮马,此时却温驯地在祝燕隐掌心轻蹭,目光时不时往布袋里飘。
厉宫主冷酷无比,从来不喝梅子汤。
江胜临也觉得赤天诡计多端,这群江湖人未免太过松懈,可目前距离东北尚有千里之遥,若要大家从现在就百倍警惕,好像也不大现实,姑且走步算步吧。
越往北越近秋,天气也渐渐凉爽起来。
仔细算,距离从金城出发那日,已经过个多月。
祝小穗道:“再往前就是白头城。”
白头城依山傍水,河运与陆运都发达,算是大瑜重镇,祝府也在城中设有钱庄分号,规模还不小。
“什江湖故事?”
另有人策马而来,约莫三十出头年纪,满面红光,身体健壮腰挎大刀,双手抱拳朗声道:“在下渔阳帮吴大鹏,来为祝公子说故事。”
祝燕隐果然很喜欢他这满身英雄气概,立刻就来精神。
吴大侠语调铿锵,吐字清晰,还抑扬顿挫,确实是个说学逗唱好料子。
他坐在车夫旁边,给马车里祝燕隐讲足足两个时辰精彩纷呈江湖事,还特别照顾江南贵公子接受程度,血腥杀人案语带过,诙谐趣事就细细描绘,兴起时手舞足蹈,别说祝燕隐,就连走南闯北忠叔都被逗得直乐。
但厉
祝燕隐站在路边,使劲活动下筋骨:“忠叔呢?”
“正在后头喂马。”祝小穗说,“现在凉快,不如陪公子四处走走。”
走就走到马群里。忠叔是老车夫,不仅对马儿习性如指掌,连饲料都是精心调制,香喷喷豆饼里混着果渣、玉米、麸皮,用带着“膘”字印花模具压,黑灯瞎火时说是人吃点心也有人信。
祝燕隐拿块豆饼学着喂马。祝府人讲究,马也讲究,吃得不争不抢,嚼得不紧不慢,看就知出自大户人家。
祝燕隐觉得挺好玩,拍拍手上残渣想再取饼,冷不丁却摸到个毛茸茸头。
于是第二天,整支武林盟队伍都知道,渔阳帮吴大鹏给祝公子讲整夜故事,得好丰厚笔酬金。
厉随问:“后头闹哄哄,出何事?”
“回宫主,是祝府管家在挑会讲故事人。”影卫道,“据说是为给祝公子解闷。”
因酬劳丰厚,所以报名人极为踊跃,祝章马车后几乎排成长龙,还要家丁出来维持秩序。
厉随皱眉:“荒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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