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道:“并非不相信你,只是事关百姓,难免想问得更清楚些。”
柳弦安放下空茶杯,又叹口气:“希望邱大兴他们能早些找到毒源吧。”
外头,整座山都被火龙给照亮。
前半夜时人不算多,可到后半夜,越来越多城里百姓都赶过来,大家自发结队,将大坎山划分成块块区域,刚开始时还记得挑颜色鲜艳、看着能吃,后来想,谁知道那好奇小女娃会往嘴里喂什?索性见到种新草叶野果就扯下来,统统捧回去给柳神医看,桌子摆满,就摆在地上,地也摆满,就摊开晾在院子里,总之等柳弦安第二天起床时候,差点被堵得没走动道。
阿宁虽然能理解百姓这份善意,但还是觉得像眼前这人高树枝,真不必费劲扛回来。
花说不定还有救,他其实是极喜爱那个小姑娘,更何况桃花爹娘还是赤霞城里为数不多,没有与自己争吵过人。
可还没有迈两步,脑子里又有另外个声音在说,没用,她没救。
剧毒黑蝥,哪怕是健壮成年男子也扛不住,更别提小姑娘,若老实说,但桃花却依旧死呢,那自己余生岂不是都会背负着这桩罪孽,被人戳辈子脊梁骨?
桑延年又犹豫着停住脚步,想半天,他咬牙切齿,抬手抽自己记耳光,又狠狠跺脚,抱着头蹲在地上,口中呜呜咽咽,却到底也没勇气去找柳弦安。
另头,梁戍已经带些人上山,来维持此处秩序,二来也能帮着去附近翻找翻找。
梁戍这晚也宿在山上,他看着眼前乱七八糟堆东西,斥道:“胡闹!”
“他们也是关心桃花。”柳弦安戴上手套,样样翻拣。
梁戍道:“若关心后果是添乱,那倒不如不关心,这样被他关心人还能活得更消停些。”
柳弦安也认同这个观点,但现在既然搬都搬来,他
“阿月这几天会住在山上。”梁戍道,“你与阿宁还要替百姓取蛊,忙不这许多事,正好她曾跟着军医学过两天,大致医理还是懂,而且贴身照顾时也要更方便。”
柳弦安坐在桌边,揉着自己胀痛太阳穴:“嗯。”
梁戍替他倒杯水:“还有件事,必须再向你确认回。”
“知道王爷在担心什。”柳弦安道,“但是不必紧张,桃花虽然有发热萎靡呕吐症状,可她绝对没有沾染瘟疫,病倒也是实打实因为中毒。这并不是新轮灾难开始,与赤霞城里其余人都无关,只是她个人不幸。”
梁戍松口气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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