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大杂院后,两人又随便挑两三户人家查探,厨房里样有米有面,其中户,院子里灯火还亮着,年轻小俩口正在厨房里忙着炸油饼,飘出股子香酥甜腻蜜糖味,依稀能听到几句闲聊,是丈夫在催促妻子弄快点,否则赶不及明早官兵上山。
“官兵上山,十有八九是为疫病。”待走到无人处后,柳弦安解释,“将所有病人集中在处,远离城池,既能保护剩余未染病百姓,也方便大夫检查照顾,至少那位石大人在这点上,是实打实在做事。”
更夫敲着梆子从街对面走来,两人闪入另条巷子,路极窄,稍微富态些人估计都得侧着走,
自由往来天地间,但身体还是头回如此切实地高高离开地面,在那瞬间,景物变幻,清风灌满袖满衫。
可惜就是时机不对,精神依旧被囹于红尘里,无暇乘物游心。
进城,空气里药味立刻变得浓而不散。柳弦安短暂地摘下布巾,仔细嗅,道:“都是些清热解毒,镇咳平喘常见药材,和阿宁在路上所备差不多。不过这城里情形——”他扭头往周围看圈,“倒是比猜想要好上不止分。”
街道依旧是整洁,更没有成群结队老鼠与横七竖八尸体,也听不见痛苦呻吟和哭泣,和医书里记载几场大疫截然不同。要不是随处可见药渣与石灰,空气里醋味,还有街道两边挂着送瘟彩纸,这里真就是座极为正常普通城。
柳弦安又问:“那名猎户不见吗?”
梁戍拉住他手臂,侧身穿过另条小巷,就见猎户正从不远处跑过去,边跑边将腰间猎物解下来,对着左手边处矮墙奋力抛,“咚咚”三两声,野鸡落入院中,他也如释重负地喘口气,转身继续奔向另头,最后钻进间大杂院里,就着角落盆凉水草草洗脸擦身,回房歇。
“所以这里才是他家。”柳弦安说完又有些不解,“他不是为自己去打猎,可方才那处院子看着破旧,又不像能雇得起猎人富户。”
两人走进大杂院,东侧排厢房里鼾声震天,台阶上还晾晒着些干豆与咸菜。梁戍推开厨房门,月光透过窗户,将屋内切都照得很亮,灶台稍显凌乱,却也只是过日子来不及收拾那种乱,缸里有米瓮里有油,碗里几个馒头虽然蒸得粗糙,但也是喧软。
这座城里没有闹鼠患,也并不缺粮食。
“不过疫病应该是真。”柳弦安蹲下身,用手捏撮墙角堆放干药渣,装进随身带着小布口袋里,打算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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