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这个税额,他们全村砸锅卖铁也填不上!
李锦余有些吃惊,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刚才这税务官列出来的一长串税法里,连养鸡都要按照鸡的个数缴税!
难怪刘大嫂说那些鸡留不下!
后面三四个衙役拉着一辆大车,正等着往上放东西。
两个人都没动。
“快呀!”刘大嫂急得要跳脚,“税务官可不管你们是不是这里人!”
霍采瑜重新抬起头,棕色的眼眸里盛满了被强行压抑的火焰。
他转头看向李锦余:“陛……你在屋里休息一下。”
说完霍采瑜直接跨步出门。
也没办法。”刘大嫂叹口气,“反正也留不长,就当做善事了。”
重新拿了鸡,刘大嫂热心地帮忙褪毛上锅煮起来,等烧汤的途中,又谈起了钱瘸子:“他也是个可怜人,以前是个好孩子,可前几年税务官来征税,他家交不起税,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拉走,不值钱的被砸个稀巴烂,还要拉他和他爹去服役,他爹狠狠心,直接打断了他的腿,税务官不要他,就把他爹娘一起拉走了。”
李锦余听得怔住。
“后来他腿没好利索,一个人一边讨饭一边出去找爹娘,去了郡里,再回来就这幅样子了。”刘大嫂叹息着给灶台添了把火,“听说他娘在路上被那些天杀的侮辱,他爹护着他娘被活活打死,他娘干脆就z.sha了。”
霍采瑜低着头,握紧了手。
张老汉苦着脸上前:“大人,去年年
李锦余愣了一下,当然不肯乖乖听话,跟着霍采瑜就出了门。
外头果然是税务官。
一个头戴青巾的中年男子傲慢地打量着村子里的人家,嫌弃地道:“行了,也别啰嗦了,都把税交上来吧——粮食、铁器都成。”
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条子,对照着念了一遍,人头税、春耕税、青苗税、田地税……五花八门的税念下来,村子里得人全部面如土色。
今年的税名目又多了。
“你们也早些走吧,瞧你们应当是好人家的孩子,好好待家里别出来。”刘大嫂又劝了一句,“这几日税务官就要来收税了。”
李锦余愣愣地道:“不是听说有新政……”
“什么新政?”刘大嫂不屑地“呸”了一口,“那些狗官,还不就是想着法子来榨干我们最后一点油水。”
还没等他们再说什么,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叫喊声,随后便是一道趾高气扬的尖利叫喊:“收春税了!都把家里值钱东西拉出来!”
刘大嫂脸上顿时浮现起一种积淀已久的恐慌,猛地站起身,左右看了看,又看看霍采瑜和李锦余,咬了咬牙:“你们快躲到缸里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