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康上前小心掀起,绸被下果然是一只白瓷琉璃龙华枕,本该躺在这里的陛下已经消失无踪。
“陛下?!”
……
此时李锦余正趴在霍采瑜的马车底。
寻常人类极为艰难的姿势,对身体柔软灵活的仓鼠精李锦余来说易如反掌。
陛下再怎么宠幸霍公子,仍旧只是把霍公子当个玩物啊!
霍公子年纪轻轻便能把后宫里的乌烟瘴气整顿一空,长康这些老实做事的宫人其实心底里是很佩服的。
只希望陛下腻了霍公子后,还愿看在往昔恩宠的份上,给霍公子一个好安置吧。
……
李锦余和薇嫔在寝宫里待到了晚上还未出门,期间的膳食都叫人直接送进去。
难分的样子;霍公子这才刚走,陛下便立刻点了妃子?
前阵子瞧着陛下为了霍公子,连盛宠的娴妃娘娘都贬了,想不到霍公子竟也只是一时之宠……
长康一肚子感慨,却不敢在陛下面前表现出来,只低着头去宣旨。
不多时,薇嫔战战兢兢地领旨来了:“嫔妾参见陛下。”
薇嫔在后宫里算年纪比较大的,清晰见证过景昌帝大部分,bao行,靠着低调和不甚出众的容颜勉强安稳至今,对陛下和娴妃充满了恐惧,不求恩宠,只求平安。
方才在宫门口,他验证了一个令他极为满意的答案——跟着霍采瑜走,天道爸爸就不会强行束缚他。
以前他也不是没试过往宫外走,但差不多走到皇宫门口,那种如影随形的束缚感便会出现,规定他的活动范围必须在皇宫内。
皇宫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仓鼠笼。
长康初时还不觉异常,晚膳过后才惊觉他一整日都没见到陛下,送御膳进去也只听到薇嫔出言吩咐,隔着水笼赶雾纱只影影绰绰看到龙榻上躺着两人,也没看清究竟是谁。
想到前几日陛下还闹着一定要和霍公子一起出去……
长康心一惊,走到龙榻面前,试探着问:“陛下、薇嫔娘娘,可要兰汤沐浴?”
床纱下的人影微动,一只手忽然直接扯开了雾纱,薇嫔平静的脸露了出来:“不必了。”
长康吃惊地看着衣装完整的薇嫔,目光凝聚到龙榻上——绣金的绸被微微隆起,隔着纱还像人影,如今看来……
纵然如今陛下的脾气似乎好了许多,也抹不去薇嫔内心的阴影。
“陛下召嫔妾前来,不知有何吩咐?”
李锦余咳嗽一声:“没什么,朕就是想你了。”
他转头看了长康一眼,长康会意,识相地低头出去,顺便还带上了门。
守在门外,长康仰头看着天,心里默默为霍公子感慨:古来后宫花无百日红,何况霍公子一个男人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