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蔺回南拿起手机,在“YU”微信界面停顿半晌,也没有勇气……或说没有找到借口,说服自己借口去主动问问俞夺最近怎样。
好像他合该矜持,他应当端着,他拉不下这个脸子去屁颠颠地给俞夺嘘寒问暖,可他不问,他便时时惦念。
下午两三点,蔺回南上线打
蔺回南不说原因,仅说“回上海有事。”
陈绛便又问“能是什事?”。
蔺回南不说。
年都没过就要赶回基地,陈绛气得就差个电话给Neo集团总经理打过去,问问是有什事能缠着“贵公司旗下俱乐部员工”过年都挂念着,这年都不过就要匆匆回上海。
可其实蔺回南不是不想说,是他说不出原因。
俞夺利索地进车,反手关上车门,眉眼在冷光下淡得像道洇水墨痕。蔺回南很少见俞夺这个样子。这冷淡,又聚精会神,好像他是不存在,世界中只有这把方向盘和被车灯照射向未知终点前路。
沉压压轰鸣声响起,比起那辆改装GT-R疯子咆哮般音浪噪音,这辆车显然更低沉,更内敛,也更压抑,像关在笼子里野兽。
路灯在车窗外飞速闪烁,像拉长彗尾流星。
“晕车,”俞夺说,“现在下车还来得及。”
蔺回南舒开眉头:“不晕车。你随便开。”
他回上海是为俞夺。
陪俞夺过年。
可他为什偏偏要陪俞夺过年,他不知道。
从他自上海回北京,他便时时想起俞夺。
吃早饭时,他会想起“俞夺起床”、“俞夺按时吃早饭”,饭后去倒水时,他又会想起“俞夺有没有吃药”、“俞夺会不会把那两种药分不清楚什时候该吃哪个”,中午,他便又不可遏制地想“俞夺现在不会还没起床吧”……
俞夺这次居然没有多说多问,半嗤半笑声,食指屈起,敲敲导航屏:“去是西郊赛车场,路你自己看。”
蔺回南应声,而后这路俞夺都没有再说话,蔺回南也同样没有。
年三十,夜晚气温降到零度,路枯萎悬铃木,高楼大厦上反复播映广告LED屏仍在虹光闪烁,但街口行人已经寥寥,车也寥寥……有谁会现在不在家中,或和亲人,或和友人,欢聚同堂呢?
蔺回南说不清楚自己为什非要大年三十赶回上海。
蔺回南向来先斩后奏,等蔺回南买完阴历十二月三十号下午飞回上海机票,再和家里人说时候……他爸还好,他妈险些和他翻脸,不可思议地问蔺回南“这年都还没过你回上海干什?你们队连中国人春节都不放假吗?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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