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讲着讲着，李书意慢慢停
下来。
他
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，脸上表情从生动变得麻木。以前这两人，不知道多期待他说话，他多理理他们，他们就高兴得不知道怎
办才好。
可是现在，他说得再多，再仔细，也没人应他。
李书意从小就生在
个特别奇怪家庭。
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，他家则是完全相反。他父亲李文卓对他几乎可以说是予取予求，在李书意记忆中，不要说打骂，就连声音稍高呵斥教训，他都没受过。除此之外，只比他大12岁姑姑李文英，同样也是毫无原则地对他好。
围种满高大树木。李书意顺着条宽阔长道往上走，路过块又块墓碑，最后停在两个黑色墓碑面前。
左边，慈父李文卓，立碑人是李书意。
右边，爱妻李文英，立碑人是赵辉。
李书意把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，然后慢慢跪下来。
他来这里，从来都不站，只是跪。
按理说，在这样家庭，李书意应该生活得很幸福才对，可是他却有个非常奇怪母亲，江曼青。
李书意在很小时候就知道江曼青讨厌他。
他记得，有次他伸手去拉江曼青，还没碰到她，就被穿着高跟鞋江曼青踹翻在地。幸好那时是冬天李书意穿得厚，也幸好，李文卓在地上铺很多软垫。要不然，那个力度和摔下去角度，李书意就算不摔死，也会被摔成傻子。当时他太小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，江曼青则在边冷冰冰地盯着他说：“再有下次，
就把你踢死。”
刚好那会儿李文英放学回来，听到那句话，冲过去把抱起李书意护在怀里，红着眼睛吼：“你这个疯子！”江曼青却不为所动，轻飘飘地看李文英眼，转身进卧室。
江曼青不仅对李书意冷淡，
“对不起，什都没准备就过来……就是突然想你们。”
李书意微微朝向右边那个墓碑，笑道：“姑姑，见过赵叔，他过得很好。他女儿……”提到女儿这个词，李书意顿下，眼睛里带出深深痛意，“……也很可爱，你别担心。”
照片上女人笑吟吟地看着他。李书意想，她生前就特别爱笑，如果当初孩子能生下来，肯定也会像妈妈，不知道有多可爱。
李书意又转向左边那个墓碑道：“爸，最近也挺好。”说着，他就握紧右手，把手臂内侧贴紧自己，不让那道长长疤痕露出来。
墓园里很安静，李书意这个区域只有他个人。他絮絮叨叨，想起什说什，不知不觉，竟然也讲不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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