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天马上理解他意思,把手掌心摊开朝上。
穆然顺着手心,手指点点微微地滑动着,他实在是没有力气,常常要停顿很久,才能继续写下去。时间点点过去,终于,他在易天手心里写出个“你”字来。
第二个字还没写到第三划,易天就把他手握进手心,低下头贴着他脸在他耳边哽咽着道:“没事,没事…”
穆然听到他回答,眼睛又眨眨,眼神里露出点安心来。
他刚醒来,身体实在太痛,人也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发生什。易天说话,他懵懂地听进去,但是脑子里就像陷进片浆糊,什都反应不过来,也没听清是什意思。他不知道易天为什流泪,但是只要他没事,他就放心。
穆然醒过来时候,人还有些懵,脑子里也不清醒,还不知道发生什。他带着呼吸机,鼻息很微弱,身体动也不能动。
易天站在床前看他,眼睛下有长久没有休息好青色暗影,脸色比他还要难看,再不复以前那气势逼人。
穆然视线对上他,想开口说话,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,他只能怔怔地看着易天,眼睛里露出些无助和茫然来。
易天站在原地,手握紧又放开,放开又握紧,这来来回回几次,他终于还是没忍住,弯下腰看着穆然毫无血色脸,冷着脸哑着声音道:“谁让你救?谁让你扑过来?”他只要想到车相撞时穆然扑过来把他死死护在身下样子,心里就又急又痛,恨不得狠狠打他顿。
穆然眨着眼睛,呆呆地看着他。
他精神不好,人疲倦得连呼吸都觉得累,现在放下心来,也不再强撑着,闭上眼睛睡过去。
易天抬起头看到他闭上眼,心里慌就想伸手去抱他,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苏文阳赶紧走过来拦住易天,沉声道:“他没事,只是睡着。”
易天怔愣下,转头去看旁边
“你以为…你不要以为…”他想说“你不要以为会感激你”,可是他声音抖得太厉害,句话断断续续半天终于还是没说完。
眼泪从他眼睛里落出来砸到穆然脸上,他却依然紧紧地抿着嘴,眼睛眨不眨地盯着穆然,好像哭那个人不是他。
穆然睁大眼,几乎是惊惶地看着他,他动动手,然后用尽全身力气,挪动手指抓住易天衣角,可也只是维持秒,他手就无力地垂下来。
易天察觉到他动作,赶忙抓住他手。
穆然轻轻喘着气,有些费力地眨眨眼睛,他手微微动动,在易天手掌心里敲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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