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和穿着这样背心在李齐屋子里走来走去,突然散发出种从未有过活力,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。
他悄声说:“偷偷存钱,知道爸肯定不会付学费,得做好计划啊。”
李齐仍然脸平静,丝毫没有被小和秘密触动。
小和自顾自说:“存两年,偷偷办张银行卡,把钱存在里面。”
“你哪里来钱?”李齐问。
李齐还是那冷漠,笑都不笑。
但不知为何,他在李齐家待会,就越来越不怕李齐。
小和突然将他从未对别人说过、甚至包括他妈也没说过话跟李齐说:“等考上大学,就离开这里,再也不回来。”
李齐重复遍:“离开?”
小和点头:“不告诉任何人去哪里读大学,爸找不到,像他这种人也不会去报警。唯问题是,不知道妈怎办,她很可能不愿意跟走……”
李齐意味深长地看他眼:“宁愿身湿淋淋在外头待着,也不愿回家?”
小和沉默会,说:“怕爸喝醉打。也不喜欢家里闹哄哄,都是些不三不四人。”
“不三不四?”李齐问。
“嗯,都是些做违法事混混跟王八蛋,你千万不要跟他们混在起。”小和说。
他之所以这说,是因为有天回家,他看见李齐跟他爸站在楼道里彼此递香烟说话,李齐在朝胖哥询问有没有事做。
“从生活费里节省啊!”小和理所当然地说,“还有,你别告诉别人,从爸那里偷。”
“偷?”
小和点头:“他有时候喝醉,就从他口袋里偷钱。或者,他叫送货,收货款,回来时候他喝醉,这时候他不会数钱,就偷两张。”
李齐抓住关键词:“送货?你爸是做生意?”
小和
李齐起身,拿自己衣服给小和:“先换上。”
小和换上李齐背心跟短裤。
小和太瘦弱,李齐背心在他身上有种过大松垮感,像小孩穿大人衣服。
背心散发出股洗衣粉清香味。
背心有点旧,甚至有几个破洞,但洗得很干净。
“大人事,小孩子不要管。”李齐说,“回你家去,把衣服换。”
小和抓紧毛巾,嘟哝:“不想回去,不想回去,真不想回去。”
李齐沉默,坐在破沙发上看电视,过会说:“你还能永远不回去?”
小和不动。
他不知道自己哪来勇气,可他觉得李齐屋子比他家屋子舒服多。即使样老旧,样逼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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