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衣服裁剪布料都考究,但全都没有牌子和标签,此时从袖口里伸出来手修长苍白,握着盏茶,但没低头去喝,而是对着谢朗笑着说:“小朗,你看着瘦,操劳这些是辛苦些。刚还在和瑶妹说,你长大,办事也周密,这段时间淮庭运营得很不错,以后谢家生意交给你,们都很放心。”
“谢谢舅舅,收到。”
虽然是被夸奖,可谢朗坐姿依旧笔挺板正,不像是外甥,倒像是述职下属。
从小到大谢珏对他教导很多、帮助更多,甚至可以说要比他父亲对他更加关照。
但他们从来都不亲密。
“听说昨天是头七,”
在壁炉旁瘦高男人先开口:“丧事什,都办得还顺利?”
“切都还顺利。”谢朗回答之后,停顿下才继续道:“舅舅,你很久没回来。”
谢朗舅舅、谢瑶哥哥名字叫做谢珏。
老辈人起名喜欢工工整整,所以都是王字旁、两个字。
小朗。”
“你来。”
有那瞬间,谢朗以为他耳朵出问题听到重声。
紧接着才意识到并不是,是他母亲在那刻同时说话。
谢瑶穿着身黑色旗袍倚在长沙发上,头发仍然盘起来,手里正拿着杯茶在慢慢地喝着。
谢朗从没搞懂这是为什。
谢珏甚至对父亲不差,谢朗记得小时候父亲大学教职评估出问题,还是舅舅托人去帮忙,谢珏只是大多数时候眼里,其实并不太有他父亲这个人存在。
或许是谢珏话语里那经常若有若无地带着“谢家”两个字,让他感到如芒在背。
那种亲厚、话里话外血脉传承—
谢珏长相比实际年轻些,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样子。
因为过于瘦削,没有肉两颊在高高颧骨下方凹陷下去。
薄薄皮肤撑在冷峻骨相上,使他即使微笑着也像是皮笑肉不笑,有种难以看透阴沉。
谢珏就是这样对着谢朗微笑,他也从壁炉旁走过来,坐在另个和谢朗遥遥相对单人皮沙发上。
“前段时间太忙,连葬礼都错过,后来还是托人给送帛金,你收到吧?”
她选择位置总是有些微妙,这次虽然是坐在楼大厅里,可通往二楼红木楼梯就在背后,因此那副巨大谢外祖画像仍然正正地高悬在她头顶。
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,谢朗刚刚进来时候,甚至时没有看到她。
“嗯。”
谢朗也坐下来,他选择离谢瑶远点那个单人沙发座。
张秘书没有坐,就默默地站在他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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