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片漆黑,耳边连风声也静止,死寂而沉默,感知也被黑暗削弱。
地上崎岖不平,总是踢到些零零碎碎东西,深步浅步,仿佛下步就会跌下无边深渊。
楚贺阳忍不住狠狠咽口唾沫,色厉内荏:“都跟近点,以为中心结阵,邪祟敢靠近,立刻给他颜色看看!”
几个跟班早就想拔腿跑,硬着头皮应声:“是、是。”
楚贺阳突然想起什,扭头仔细听
大师兄忙得脚不沾地,二师兄下山,只有楚照流知道这个秘密。
谢酩怕黑。
等谢酩屋里灯终于熄灭时,从未如此努力过楚照流已经能把琴谱倒背如流,深深凝视着自己弹到红肿指尖,欣慰地想,真他娘是个绝世奇才。
不过,都那久,谢酩现在可是名动天下剑尊,哪儿还会怕黑。
他出神片刻,谢酩敏锐地问:“怎?”
扶月仙尊好好地安葬两位长老,召集各宗派议完事,才想起收徒事,便让人倒两杯茶,温和地道:“谢酩年纪大些,那照流就是小师弟。”
明明是先来!
气得楚照流差点把手里拜师茶饮而尽,看谢酩越看越不顺眼。
他偷偷打量谢酩,才发现谢酩脸色比他这个大病初愈人还苍白,双琉璃似浅色眼眸接近死灰,没什生机,也没什反应,但他依旧很克制,说话做事也看不出来有什问题。
拜师礼结束,两耳不闻窗外事楚照流才知道,流明宗被妖族屠,被送过来是流明宗少宗主。
当年抚琴相伴事,不过是突发奇想,率性而为,楚照流并未宣扬过,更没必要告知谢酩,回过神来,颇感自己多管闲事,笑笑:“没什。喏,瞧瞧前面,要有热闹看。”
从无法点起引火诀之后,楚贺阳心里就开始打鼓。
但要现在退回去,他又有点不甘。
如果能拿到宝贝,满足贾长老,说不定他就能被引荐进入四大宗之太元宗!
他心里沉甸甸,步伐越来越慢,越来越沉重。
当天深夜,楚照流偷摸到这位天降三师兄房门前,想就他俩排位顺序和善地讨论下。
却发现谢酩屋里灯没灭。
从缝隙里望进去,白天表现得无懈可击少年枯坐在床前,额上浮着虚汗,眼神半寐半醒,难得展露出分脆弱。
楚照流愣愣,在门前踌躇片刻,还是没有推开门,转身回到自己屋里,盘膝而坐,焚香抚琴,彻夜未停。
谢酩初来扶月宗那个月,夜里从未灭过灯,清淙琴声泠泠而响,伴着明烛滚泪,直至晨光熹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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