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腕关节好像错位,不能动。”邓莫迟停止对他观察,如梦初醒道。
陆汀脸色唰地发白,邓莫迟垫着他那摔比他想象中还要重,放着手铐擦出皮外伤不说,原来里面也有那大痛感。可邓莫迟方才被他握住腕子,又顶着砂轮震出震动,吭都没吭声。
“两只手?还有其他地方感觉不对劲吗?”他把医药箱翻得稀里哗啦地响,问道。
“只有右边。”邓莫迟说着举起左手,五指攥住又打开,还力道均匀地转转手腕,这才垂到身体侧,认真地向陆汀证明它健康。
可陆汀无心欣赏,“是刚才压吧。”他吸吸鼻子,给那只动弹不得右手固定夹板,其余都不敢轻举妄动。无论是对于
朋友。这是个谎,但陆汀把它说出来,过五秒,十秒,分钟,都没有后悔。
因为他意识到失忆这件事是真实发生,并且发生在这天洗脑之前——陆汀几乎可以断定这点。他记得邓莫迟幼时那次,夜铲平十岁前所有记忆,都是大火,都是失去至亲,与这次多相像。陆汀设身处地地想想,假如失忆是他自己,他不觉得个突然冒出来爱人是能够轻易接受,刚刚才确认相识,马上就要找回爱意?人又不是硬盘,再怎样塞都塞不进去吧。
当然,选择说谎也是他对自己种保护,这很自私,他对邓莫迟隐瞒两个人共同拥有真相,但他心知自己目前承受不起邓莫迟在听到诸如“情爱”之类词汇时表现出疏离抑或怀疑,哪怕只有点,他都会陷入非常大绝望。
相比之下,还是“朋友”更安全,更适合当下情势。
——逃亡已经开始。
按照既定计划,Aldebaran-b正在高速接近都城边缘西海岸线,陆汀也不敢耽搁时间,从前舱取来立式砂轮和医药箱。回来时他发现邓莫迟还在盯着自己,有些直勾勾,并不是全然放松样子。
“先帮你把手铐弄下来,然后检查下伤,”陆汀蹲在邓莫迟跟前,“其他事情们待会儿再说,好吗?”
邓莫迟点点头,任由陆汀把自己铐着双手拉起来,放在砂轮下石棉台面上。那是个电子铐,需要先输入某种进程编码进行断电,然后强行卸下才能保证安全。陆汀显然对这系列流程十分熟悉,从手铐外侧序列号推断编码那套密码他倒背如流,坚硬锰钢很快就被打磨出火星,整整齐齐地被三个锯口拆分开来。
金属碎块被他拿下去,邓莫迟双手却还是放在石棉台上。
“怎?”陆汀抬起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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