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陆汀就离开
父亲眼前。但只要不被阻拦就是好,陆汀拆下配枪和通讯设备,交给狱警,独自坐上引力车,对自己接下来要求只有两条:第,情绪波动可以,不许表现出来;第二,少浪费时间看人,多观察环境。
引力车被推出启动轨道,朝胶囊徐徐靠近,来自地心热量穿过地壳和空气路上窜,直逼陆汀每寸皮肉。他摸到引力车铁皮已经开始升温,自己靴底也正在迅速发软,像是快要融化,他也发觉之前对自己立下不看人规矩根本不切实际,邓莫迟就在眼前,邓莫迟越来越近,邓莫迟盘腿坐在空空玻璃地面,抬起眼来,目光落在他脸上。
那双眼睛看人依旧是那副样子,平直,不冷不热,只是种客观观察。那副钢制嘴套也依旧在。它唇部紧卡设计有碍嘴唇开合,也使对话变得艰难,虽然陆汀领口别着监狱专用麦克风,可以对胶囊内部喊话,但他无法得到回音。
捏捏汗湿手心,陆汀说出计划中台词:“最近过得怎样?”
他想自己语气和语速都做到适度平静。
邓莫迟坐直些,靠上胶囊侧壁,铐起来双手放在大腿上。
陆汀看到他眉锋蓄着汗珠,刘海也都濡湿,漆黑地贴着汗津津额头。邓莫迟头顶是胶囊内白色冷光,下巴、手臂,那些棱角下本该是阴影地方,却映着熊熊火。几百米距离对于直径上千米火山来说不值提。这种炙烤状态已经持续将近二十四小时。但不会太久,老大,你需要再等会儿……陆汀看着邓莫迟想,说出口却是:“你要跟说拜拜,以为只是腻烦,没想到你是去做这种事。”
“听到全球广播时候还没想到是你,现在眼见为实。”他又笑笑,“是警察哎,当上这个职位已经很多人说闲话,和你有这样层关系真很妨碍工作。”
邓莫迟保持原状,没给出什反应,但陆汀却能从他眼中看出困惑——他缓缓地眨两下眼皮。陆汀抽口气,他坐姿如刚才那样放松,腿漫不经心地跷着,嘴里却咬到自己舌头。他感到疼,不只是舌尖,更是心里直空落落那大块,他不知道邓莫迟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,会否相信,但他自己是够疼,疼得满脑子都很清醒。
他不再盯着邓莫迟挪不开目光,耐心地观察起他周身环境。那颗胶囊才是真正敌人,才是要尽快弄清楚东西。陆汀操控引力车,绕着它转圈,装在西装第二颗纽扣里微型记录仪也把所见画面逐帧记录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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