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不定邓莫迟也不是能从天花板里看出花样,他单纯是懒得瞧别处,仰面让别人不要烦他罢。
直到舒锐回来,陆汀直保持这个姿势。他睁着眼睡眠**销声打断,看手表竟已经过午夜,舒锐脸疲惫,那头红发被抓得乱如枯草,黑眼圈重得像是抹煤灰,白大褂下摆也坐得皱巴巴。
“你还好吗?”陆汀问。
“不太好,”舒锐对会议状况闭口不提,转而道:“以为你肯定走。”
“事情没干完干嘛要走。”陆汀跟着他来到办公室内间,灯光自动打开,把满屋照得如同白昼。房间进深很长,地上却只摆个多功能体征扫描台、张病床和组办公桌椅,空得有些冷清,但舒锐把地暖温度调得很高,他从桌上拎起紫砂壶,给陆汀倒茶:“好像凉,要新泡吗?”
药,“先走。”他忽然说。
护士长跟他来到门外。
“带些吃,玩,交给楼下总台,”陆汀轻声道,“你们看情况给他拿出来,平时多陪他待会儿。”
“哎,好,”护士长脸关切,“请您放心陆先生,欣古医院致力于给每位病人最大关怀,有什事也会及时向您通报。”
“那个,弟弟,”陆汀半身探回屋内,生硬地叫出这个称呼,“过两天再来看你!”
陆汀在办公桌前客椅上坐下,笑道:“都样,您歇歇吧。”
舒锐拉开高背椅,端正坐定,也笑:“那说吧,问那种针干什?”
陆汀抿着茶:“当然是因为有可能怀孕。”
舒锐眉头跳跳:“要化验看看吗?”
R179没有回声。
陆汀垂下眼,也没有假惺惺地再跟他说诸如“别胡思乱想安心疗养”之类屁话,因为他明白,做不到,现在他就是世上最能感同身受那个人,信步走从病房走远,他保持自己身份应有得体和沉稳,却觉得像落荒而逃。
按照之前约定好,陆汀找到医院顶层舒锐办公室,在外间会客室等待。
沙发两侧摆满绿植,全都被舒锐养得没精打采,陆汀从左往右数过去遭,依次想想名称和科属,又从右往左去数。接着他给它们浇水,修掉枯枝败叶,看起来稍微健康点,陆汀满意地坐回沙发。
他现在或许可以再看看监控录像,仅限于他有权限调取那些,再做些重复劳动从而获得心理安慰,但他最终没有,人确实会有切实事都不想去做时候,人也确实需要花些时间去道别,他双手搭在小腹上,看向天花板,处在相同角度,他仍然不懂邓莫迟每次都在看些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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