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少到达如此贴近地面高度,印象中只有次,是在很小时候,姐姐陆芷带他溜出来玩,让他坐在身前,骑着悬浮摩托直向下,两人兴奋得大叫。那时街上还很热闹,人群在霓虹灯间错落。结果等到达地面,陆芷却像是立刻变个人,甚至不让他下车,浮在半空高速逛上十几分钟就雷打不动地把他拉回上层,还不允许他告诉任何人。
其余时候,陆汀也听
——献给火、微尘和下沉神殿。
陆汀忘记带伞,确切地说,是他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携带这种东西。偏偏雨下得很急,倾倒般占领整条大街,也冲刷街边建筑,在墙上滚热电池板和镀铬管道上撞出蒸汽,随即腾空逸散,吹得整条街都是浓烟滚滚。
雨和雾同把最后段傍晚填充得更为暗淡,只有前方几块招牌算得上是照明,青蓝色冷光模糊地穿过雨幕,层层消减。陆汀仰头,已经看不清方才逃跑路线。
说是逃跑也许太夸张,他认为自己没有逃亡人惯有狼狈,反而临危不乱,麻利痛快,但他确实在大概十分钟前做件夸张事——他从那家位于七十六层“Baetrex田园音乐旋转餐厅”附近个天台跳下来。
当然身上系安全索,警队配装备总是差点意思,他走神就下到二十六层,绳子放到头,不上不下地吊着他,在人家窗前尴尬地晃两遭。
好在窗里并没有人,移民计划实施之后,这样死寂片空楼就越来越多,通常片街区在籍居民不会超过五十个,倒是建筑上半部分会被特区居民用严格安防隔离开来再加以利用,通常开辟成娱乐场所,总是设计得光怪陆离,走在里面很容易迷路。
陆汀心知,同桌用餐诸位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失踪,而非只是“去趟洗手间”。在向上爬二百米回到特区东躲西藏,以及再往下百米自由自在之间,他选择后者。他用激光刀割断那几根碍事软钢粗绳,徒手沿管道爬下,等到脚尖终于接触地面,他耐高温材料制成工作手套已经烫焦层,皮革风衣破两个洞,靴底胶质也发软,试着走上两步,有点歪歪扭扭。
好在贴身穿防辐射服很好地保护他皮肤。
陆汀叹口气,为这身刚刚到手常服,也是他进警局工作后收到第套,多少有些纪念意义。谁让那些表面温度高达二百六十摄氏度管子里输送是上层排下废料,而废料来源千奇百怪,经过高温处理至少能产生个共性——号称安全无毒,理所应当地排到下层。
也就是陆汀此时所处这片地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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