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身脏兮兮,T恤衫领子也烂块,脸上有血,手臂上有,牛仔裤腿上也有反光,就好像已经被血给洇透。
方昭质刚想说些什,杨剪包里就有动静。滴滴滴,掏出来是个BB机,杨剪对此似乎也不熟悉,研究几秒才把它按掉,继续走自己路,却又在文史楼旁边公用电话亭前停下脚步。
把学生卡塞进去,他按串号码,对听筒冷冷地说:“没死,你也不用管,别再逼回去吃饭就行。”
又静听会儿,他像是突然烦透:“别哭行吗?是不会说话,招他惹他,以后尽量避免,这样行吗?”
方昭质从没在他身上听过这种语气,哪怕是最激烈辩论,杨剪说话也总是像在旁观。他能面带微笑把对面说得哑口无言啊。那这是怎。哐当挂听筒,杨剪转回头来,那秒神情称得上愕然。
来。
不过方昭质也没曾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?
最初认识,杨剪只把他当成错认学弟,眼看着物院就要到,看他录取通知书,又捂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,把他送去直博医学生报到大棚。方昭质记得那路交谈不多,但至少自己碰上是个亲切并且有耐心学长,后来辩论社招新,先前队友都毕业,杨剪拿沓报名表正在收人,对他应该是有印象,问候却仅限于点点头。
也就是在那段日子里,方昭质发现,杨剪总是受伤。颧下、嘴角、手腕和指节那些凸起骨锋,草草处理过后,伤口枯萎,还带着碘伏黄。他问怎,杨剪只会看他眼,后来他又开始乱讲气,说最近就在学临床护理,你让练练手,杨剪反应向来也是说句“谢谢”,之后便置若罔闻。
例外是从次意外开始。
“还跟着干什?”他说。
方昭质这回得理:“你该去校医院吧!”
“再去就要被劝退,”杨剪又开始往前走,走得很快,目光和步子都放得很直,“天天在外面打架,导员也得找谈谈。”
“你从哪儿过来?”
“芙蓉里
应该还是大?大尾巴。杨剪也不过大二,还没二十岁,是春寒尚未散尽四月底,快熄灯时候。方昭质夜跑完,忙着回宿舍赶着最后热水洗澡,迎面瞧见人,插着裤兜不紧不慢地走在吕志和楼旁边小路上,身上背包叮叮咣咣地响。
碰面时正好有盏路灯,看见那张脸,方昭质就把呼吸屏住。
好大股血腥气。
“师兄!”他压着嗓子叫,“杨剪!”
那人都走过去,这才回头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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