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段时间认为自己非常恨她,现在只想谢谢她,至少们活到今天。”杨剪继续说着,还是淡淡,握把他攥在拐杖横杆上手,带着他靠近路边断崖,也靠近那棵菩提,“看到那棵树吗?”
看到。李白默念。根长在悬崖上,靠外那边树干断半。
“那你恨吗?恨过吗?”他能说出口却只有这样话,问得
“也许是你让它推迟呢?她以前就z.sha过,不在时候,是你给她开药。”
李白吸吸鼻子,又把头垂下。
“当时跑到现场,跪下发现她还没断气,”杨剪望向前方约十米处颗枝干扭曲树,两株并蒂,现在左边却断半截,他知道那是菩提,“和说三句话,提到你。”
而此刻李白已经不敢发出声音。
“第句是她害怕。”
听到沉默,连呼吸声都停止,这是刹那降临静谧。却也知道李白听懂,周身刚刚松弛力度已经瞬间紧绷回来。这是他开口机会吗?前几分钟还在琢磨要如何提起旧事。那处断崖也已经不远,他放慢车速,匀出右手轻轻地拍拍李白手腕,“在火车站她对说,有人可能想要个女孩,有人可能想要男,但很少有人男女都想要,起离开这儿们可能会死得很早,活不过个星期。”
“……杨老师。”李白手指揪紧夹克布料。
“没什,”杨剪却很放松,“坐拖拉机进县城,再搭公交去火车站,有半天路程,她直想甩掉,也直跟着她,这是她最后没办法和说话,看到还是不走,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。”
李白静好会儿,“可她还是死得很早。”声音很小,也很恍惚。
“至少比个星期多。”
“第二句是对不起。”
杨剪把摩托停下,还差半米,就在那个急转弯前。
“第三句,”他打开方才踩在脚下折叠拐杖,交给李白,“她说‘你,小白,好好活下去。’”
李白站上地面,直直地看着他,那双空空眼中理应充满泪水,现在却干涸。
双唇张开,微微颤抖着,也是哭不出来模样。
“不是,你也不能这样想……”李白却这样说,好像肯定杨剪想法就是给自己所作所为开脱似。
杨剪打断他如履薄冰:“生命是偶然,无论是它产生还是过程,只有死亡是必然,你同意吗?”
“?”李白怔怔道,“,同意。”
杨剪“嗯”声,又道:“所以它总会发生。”
“那可能是让它提早吧。”李白声音已经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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