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椒茶,驱寒,”杨剪抿口,又把背包递给他,“把药吃吧。”
李白翻出自己几只药盒,那背包防水好得惊人,纸壳只是微微泛潮,封在药板里胶囊和药片更是保持干燥。李白屏住呼吸,就着小杯水,把几种药全都灌下去,回过味来才发觉那股花椒味也不是那难接受,手脚也慢慢暖和起来,被炉火烘得舒适。
袖口和裤腿拧拧水,好像都快干。
老婆婆热情极,见水都喝光,就又给他们添满,之后便静静坐在两人旁边,好像他们是多难得客人。李白在她皱成枣核脸上隐约辨认出点笑意,便做出微笑,礼貌地回过去。杨剪烤会儿手,大概恢复正常体温,也在这时坐近些,检查下他额头。
“觉得没有加重,头不疼,身上也不是很冷,”李白说,“你听,嗓子也不哑。”
到某个地方。
去见“老朋友”吗?
会是什样人。
不会就是红面具本人吧。
他想不通还有什事值得杨剪这样时不待。
“嗯。”杨剪没有多说。
李白看着他漆黑头发、眉眼,仿佛能看
然而最终,当摩托车缓缓减速,他们只是驶入个寻常村寨,停在户寻常人家门前。李白在雾气般细雨中看到亮起暖灯,杨剪下车,要他等,好像爬上阶梯敲开门……有交谈声传回来。
随后回来是杨剪,他好像个影子,沉默地把李白扶到地上,步步搀着他,走上吊楼下台阶。守在门口人提盏不该出现在这个年代油灯,把两人迎进屋里,接着便轻轻合上房门。
不是她不想使劲,大概是没有力气——李白只眼被雨水浇得倒睫,用另只眼看,那是个瘦小老太太,身都穿得黑不溜秋,头发雪白,盘得却散乱,面目是模糊,浑浊,那只提灯手也在颤抖。似乎没有灯,那便是这屋里唯光源。杨剪帮她把那扇自动滑开门又关回去,插上门闩,和她大声说几句,李白听懂“阿婆”和“谢谢”,她就领着两人去到另个房间。
这房间更窄,吊顶也修得不高,李白总觉得杨剪走两步就会被房梁撞到头顶。屋里也还是没有灯,但潮湿雨味儿瞬间淡,反而有股好闻草药味,混合着干燥烟气。地上放着几片竹席,几个蒲团,炉火被它们围着,上面还架个铜壶,咕嘟咕嘟烧着热水。
老太太招呼两人坐下,拎起铜壶倒两杯,李白费劲把腿搁好,说句“谢谢”端起竹杯来尝,顿时被冲得眼角发酸,冷不防打起喷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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