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。
李白站在对面厕所入口旁阴影里,目光大多数时候被方昭质挡住,但也偶尔能看见杨剪侧脸。
大概是老同学吧,看就聊得很顺,那多人吃薯条,蘸同碟番茄酱,互相也不嫌弃。灯泡是用根长杆固定在桌子上,被震得摇摇晃晃,杯子声声地碰,烤鸡披萨样样地送上来,笑声越来越密,杨剪要数最安静那位,不怎吃东西,连话也不多,只是闷头喝酒。
“师兄最近比较郁闷啊——”李白听到方昭质声音。
后来这位天天教育人健康生活大医生也开始对瓶嘴灌。他显然不常碰这玩意儿,没喝几口就得吃东西往下压,桌对面老同学还招来服务员,给他叫橙汁。
着黄绿队服捏着绿旗,骂着,闲谈着,沉默着,脚步都挺匆忙,从李白身侧卷过。他心中升起种如同隐身快乐,靠在根柱子后面静静看这浪涌,不抱什希望,瞳孔却骤然缩成针眼。
是方昭质。就是他。个子高高,也穿国安队服,脸郁闷,手里小旗在他说话时挥来回去,他从李白柱子跟前擦身而过。扭过头,李白看见他灯光映照下那截后颈。
这人原来这白吗?穿白大褂时候看不出来。
而他旁边那位仍是黑上衣牛仔裤,连张手幅都没拿,插着口袋,瞧不出半点看比赛气氛。
不过杨剪应该也是享受,稍稍偏过头,大概要听清方昭质慷慨陈词。
后来方昭质突然拍桌子站起,冷不防摘杨剪眼镜,几乎要把人压在靠背上看他眼睛,凑得好近,“说,你上专科医院看看吧!”声音也好大。
他醉吗。
李白眼睛哭干。
杨剪露出笑容。
好巧啊,你今天也穿高领,秋天好冷。李白也笑。
隔大概十几步远,李白跟在两人身后绕出场地,沿着体育场北路直走。车流在耳畔呼啸着,李白错觉自己正被这座城市贯穿,或者自己变成鬼,他哭,哭得好伤心,却也不知道为什。他引得路人侧目,还有个扎双马尾小姑娘撇下同伴给他递纸,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,但李白没停下半步就走开。他还没有注册微信。他用袖子擦脸。
就这走到三里屯家精酿酒吧外。二层楼高度,平台上露天摆着几张桌子,装修得跟花园似,内间门口还有人抱着吉他唱歌。只见角落里那张最大白色方桌上已经有人坐好在等,女两男,都是年轻人,远远地就在招呼。
杨剪跟在方昭质身后走过去,每个人都站起来搂他,或者和他握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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