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干嘛?”李白偏着脑袋,神情茫然。
“你现在不是睡露天洋房抬头就能仰望星空吗,”杨剪看着他说,“去看看。万今晚场大雪下来,第二天你就被埋呢?”
李白仍然有点捉摸不透这其中意思,杨剪是准备帮他扫雪,还是准备帮他修?维修队都要八百块钱活儿,他修得好吗?但无论怎样,就算杨剪只是过去瞧瞧,跟他块挨上夜冻,李白都是开心。
他们块挤进被加班族占领公交,又同找到连在起座位,坐到这车里只剩零星几个乘客。李白靠在杨剪肩上眯会儿,又去玩他羽绒服缀圈软毛领子,绕着手指打圈又放开,弄得人痒痒。先前李白只能在商场趁没人盯着偷偷地捏,现在倒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揉搓,他很喜欢这种触感,然而不论他是睡还是乱动,杨剪基本上都看着窗外,李白弄不懂他在想什,只能看见他微微卷翘眼睫末梢,偶尔灯光合适,又能在玻璃上看到他薄薄嘴唇、左颊上方颗痣,以及静谧双眼。
临近十点半,两人晃荡到站,又沿着八大处路走段,到李白住所。
狗似慌慌张张地追,大喊着“你慢点”,生怕他或者自己滑到。
等追上,两人也到家属区门口阶梯跟前,李白抓住后座铁圈使劲往上跳,脚尖绷着坐稳,鼻子又不通气,他抱住杨剪后腰就开始哈哧哈哧地喘,杨剪则点速度不减,车轮轧过台阶,就这颠到地面。
统共七下,李白觉得自己屁股也要颠成七瓣,或者这辆上年纪车子会在半路罢工散架,但他发觉自己竟然完全停不住大笑。
“哥,杨剪,哥!”他迎风吸着鼻子,放开嗓子叫道,“你疯!”
“好玩吧!”杨剪骑得更快。
房间在排小平房尾端,墙上“拆”字有些年头,事到临头,
骑过住宅区间窄道、家医院背后荒废美食街,钻几个月亮门,又到条顺直大路上,旁人都被冻在家里,每条路都只属于他们两个。
到公交车站,李白嘴角都咧疼,鼻间也被冷风灌得没有知觉,但还是很开心,发烧带来头昏脑涨也不见踪影。他从后座跳下,背起两只手,朝杨剪开玩笑地鞠躬,“辛苦您,拜拜。”
杨剪却只顾锁车,掰开那只被冻硬橡胶锁,他把自行车固定在候车亭最靠边柱子上,“拜什拜。”说着,他又拍掉指尖铁锈。
“你不回去?”李白大大地惊讶,“你也等车?要去那儿?”
“废话。”杨剪踢开脚边雪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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