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那几个无人接听电话,更加让章烬感觉不踏实。
如果这个电话程旷还没有接,他就要去燕石街找人。
“你怎还没回来?出什事儿吗?”
程旷尽量让自己语调听不出异常,他压着情绪说:“炮哥儿,没事儿。”
章烬跟程奶奶
当初程奶奶就是坐在这张小桌子边告诉他,自己命里有劫。不知怎,程旷在昏暗屋子里看着奶奶,恍惚间又想起这件事。
他感到胸口发闷。
随后过来程有德见到这副情景,觉得是上天给预兆,他娘已经到油尽灯枯地步,大约活不成。
他拿出长兄架势,把两个弟弟叫到起,商量起程奶奶后事。
三个人絮絮声音传到屋里,程怡抹起眼泪。
般混沌中赶去医院,那个时候程家三个兄弟办好出院手续,正在收拾东西,程有义在程奶奶病床前,准备把人背起来。
程有义看见他儿子,很是讶异:“你怎来?”
程旷语不发地走过去,挤开程有义,把睡眠中程奶奶驮到背上。
他背起程奶奶刹那间,那种肉体凡胎在命运面前茫然和无能为力推涌上来,重重地砸在他脊梁上。他陡然发现自己在已经到来苦难面前,只能吞咽,吞不下也得吞。
这种无能与渺小导致程旷对自己生出丝憎恶。
程旷半晌没动,就在他将要跟身后静默黑暗融为体时,他手机又次振动。
程旷从死去状态中活过来,轻轻地动下。
他想起来手机显示几个未接来电,无不是章烬打来。
程旷拿着手机出去,站在细雨中接通电话。
章烬从下午到晚上,直在院子里等程旷,已经过末班车时间,而程旷还没有回来。他不由得心烦意乱,觉得程旷可能碰上什事儿。
路上都没有人说话,程有义把车停在巷子外,当时天已经黑,由于连着下几夜雨,地面泥泞不堪。
程旷背着程奶奶进入窄巷,深脚浅脚地走过坑洼泥巴路,程怡在身后小心地打着伞。
程旷单薄外套被雨水和汗水浸透,他手机在衣兜里嗡嗡振动,这是这个沉闷夜晚中除雨声和潮湿脚步声外,唯活泼声音。
程怡把屋门打开,屋子里黑黢黢,摁动电灯开关声音响几下后,仍旧漆黑片。程怡在黑暗中焦急地说:“停电。”
程旷摸黑把程奶奶放在床上,借着手机屏幕光找根蜡烛。他将蜡烛点着,放在床边小桌子上,睡着程奶奶张着嘴巴呼吸,鼾声似乎要把摇曳火苗打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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