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喝着没劲的劲酒,一边琢磨着跟程旷算账的事。章烬想得挺投入,杂毛儿在桌子底下钻进钻出,眼巴巴地向他讨吃的,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,他都没空理。
于是杂毛儿只好抛下它那不称职的主人,转而向程旷讨饭去了。
程旷扔给它几根肉肠和排骨,杂毛儿的哈喇子马上滴下来了,佝着脑袋趴在地上啃得津津有味,边啃边翻白眼。
方鹏捞肥牛的时候听见杂毛儿咯吱咯吱啃骨头的声音,啧啧道:“唉哟可怜的狗喔,炮儿虐待你了吧,骨头渣子都吃下去了。你啊,还是跟你大鹏哥回家吧,天天有肉吃……”
……这孙子叫他什么?
章烬失声片刻,火冒三丈地从床上蹦了起来:“程旷,打一架吧。”
说完他就拉下了外套拉链,准备动真格地干一回,不料这个时候,门哐哐地响了。
方鹏等了老半天,火锅底料都煮沸了,丸子也抛下去了,还不见俩人下来,只好亲自出马。他一边敲门一边喊:“人呢?快出来!火锅都要煮糊了!磨磨唧唧的,还吃不吃啦?”
“来啦,瞎嚷嚷什么——”章烬用手背揩了揩鼻子,应付了大鹏,转头对程旷窝着火道:“事儿还没完,你等着喊哥。”
通了:“操,我不管。”
有些没皮没脸的话一旦开了头,再继续厚颜无耻下去就顺溜多了。
“我今儿就得把你睡了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章烬说。
程旷有点想笑,揶揄道:“夜长梦多是这么用的吗,渣渣?”
——居然还敢挑他刺儿!
方鹏不知道自己破坏了炮哥儿的大事儿,门打开的时候,看见章烬不太好看的脸色还十分纳闷,心想:坏了,这俩人一准是吵架了。
于是胖子哥方鹏自觉地当起了和事佬,吃火锅前,给章烬和程旷一人倒满一杯酒,喜眉笑眼地碰杯道:“旷儿啊,生日快乐,哥祝你学业有成,前程似锦,今年高考拿个状元!”
程旷:“谢谢鹏哥。”
“……”章烬瞥了眼大鹏那张小屁孩儿的脸,就着那声糟心的“哥”,仰头一口把杯里的酒干了。
这酒跟啤酒不一样,啤酒是苦的,劲酒喝起来是甜的。章烬觉得它名不副实,除了名字以外,哪里都没劲。
章烬急赤白脸道:“谁先喊的‘炮哥儿’?哪个孙子装嫩占我便宜?谁喊了谁就得认!你要是不服……”
程旷把他的厥词堵了回去:“不服怎么样?”
章烬顿了顿,说:“不服我给你治治——揍你抽你削你,老子非得抽得你心服口服喊炮哥儿!”
学霸胆子有点肥,面对炮哥儿的威胁不为所动。
程旷说:“小孩儿,你挺嚣张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