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开考还有五分钟,你想
当初为方便载人载狗,章烬给单车装后座,看程旷病还没好利索,时心血来潮就喊他。不过以程旷那副拽上天烂脾气,多半是不会坐。
这要搁在以前,章烬会想——管他去死,爱坐不坐。然后脚踩踏板,绝尘而去。
可现在不知怎,好像有点不同。
果然,程旷说:“不用。”
章烬嗤声,在程旷将与他擦身而过时,把拽住他书包带子:“回答错误,劝你重来。”
纠葛大多是这产生。
于是他压下心口微妙烦躁,面无表情地说句“不好意思”以及“谢谢”。
章烬翘翘嘴角。
程旷从睁眼开始就直心不在焉,夹起米线吃没两口,眼皮又开始跳,隐约觉得漏掉什挺重要事情。章烬看手机报时时候,之前被打断问题又次浮现在程旷脑中。
他想起来。
在程旷乏善可陈童年时代,很少接受他人好意,当然,也没什机会接受,因为愿意对他好人实在屈指可数——那会儿打工潮盛行,方幼珍和程有义俩人成双成对地跑去外地打工。程旷刚断奶,牙还没长利索,就成留守儿童,后来不留神就把小学六年级儿童节都守过,连“儿童”都不算。期间他只能通过逢年过节通电话,确定自己也是个有爹疼有娘爱正常人,而不是像邻居家石宝说那样“从石头缝里蹦出来”。
当年燕石街生活条件困难抓大把,大家都自顾不暇,像程旷这种打小就缺爹少娘孩子,除爷爷奶奶,基本上没人关心。就算偶尔冒出来个“好心人”,十之八·九都是居心不良。
所以程旷至今仍然记得燕石街街口那个卖卷纸老头儿,尽管对方已经死好多年。那老头儿曾经少收他六毛钱。
程旷不习惯接受别人好意,因此章烬拽住他时候,他几乎有些茫然。
傻炮儿很嚣张。他想。
操。今天期中考试!
作为学渣中佼佼者,章烬压根没把期中考试放在心上,只要他愿意,每天都是周末。于是在程学霸烧坏脑子这天,两个人稀里糊涂地错过第场语文考试。
四中监考很严格,按照高考规定,迟到超过十五分钟就不能进考场,而这次期中考试时间排得尤为紧凑,第场考试和第二场之间休息时间只有二十分钟。
程旷背着包跑到巷口时,听到背后响起铃铛声。
章烬蹬着单车轻而易举地超过程旷,他往前骑段,忽然停下来,脚踩着地对程旷勾勾手:“上不上来?载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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