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旷正在写作业,蓦地,座椅轻微地抖动起来,他握笔手也跟着晃。程旷回头看章烬眼,章烬无动于衷地笑笑,消停会儿又接着抖,像存心找茬。
十六七岁少年人,血气方刚,容易冲动莽撞,不吝于用拳头解决问题。程旷不会主动挑事儿,但他脾气并不算好。没完没挑衅已经把程旷耐心抖得干干净净。
程旷把最后道选择题答案填上,盖上笔帽。
他转过来时,章烬正边转笔边打游戏,桌子忽然被人拍下——他怔,手指间转着笔滚到桌上,抬头看见程旷冷着脸说句“别抖”。
程旷态度冷淡,眼神里不耐烦呼之欲出,章烬对上那双黑炭般眼睛——
操。
楼下那个爱装逼傻·逼?
程旷微微怔,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跟傻·逼同志再续前缘。
猝不及防对上眼,对方也讶异霎,随即他漫不经心地扯起嘴角:“巧啊。”
动静不小,全班视线都聚焦到后门,石韬演讲停下来,问:“迟到男同学,你叫什名字?”
里,灯也熄。
当时程旷觉得楼下是个傻·逼。
**
余下两天,程旷把日用品购置妥当,开学日子也跟着到。
高二文理分科,程旷提前二十分钟到学校,理科七班,班主任是个化学老师,名字叫石韬。教室里已经到些人,泰半是女生,前排不但座位被排满,门口也被堵住。程旷从后门进教室,在门旁边找个空位坐下。
“报告老师,叫章烬,”他说,“立早章,火字旁烬。”
“你就是章烬啊,”石韬扶下眼镜,两手插在腰上,若有所思地点头,“坐吧。”
章烬,名单末尾名字,排名表上倒数,处分记录遥遥领先榜首,典型坏学生。
因为表现差得出奇,四中很多老师都认得他。
章烬坐下来没多久就摊成坨泥,趴在桌上睡上午。后来大约是醒,原本蜷在课桌底下腿伸直——腿长缘故,他伸直就直接越界伸到前排座椅底下。
繁琐收作业、排座位等流程结束后,石韬开始讲课程安排。
教室里十分安静,只有石韬侃侃而谈声音。
倏地,后门发出不小响声,道细长光线漏进来,落在程旷后颈上。他前面男生迅速回头,目光越过他,轻呼声“炮哥儿”。
程旷觉得这称呼有点耳熟。
接着,身后桌子猛地摇晃两下,椅子脚磨蹭地面拉出“呲——”噪音,刺得程旷耳朵疼。他烦躁地偏过头,恰跟身后人目光撞到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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