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没顾上呢,钦差人手有限,又不放心,仅靠他人押解大队人马回霸州,张罗大半天,天色也晚,现在使人困住宅子,明天……就不好说。大哥有什需要做?”
张茂头也不抬,淡淡笑道:“金钱美色,过眼云烟,聚来散去都是寻常事,也算不什。”
江彬轻轻叹,把筷子递给张茂,边替他布菜,边道:“大哥,兄弟听说你事,真是惊六神无主,这都夜深,才想起该来先探望你下,大哥,你……真是响马盗?”
张茂挟口菜填进嘴里,眼睛里含着丝笑意,泰然道:“你看呢?”
江彬把头摇:“不可能!表哥家是霸州几代豪门,记得小时候跟娘来你家探亲,那时你家地就望没边儿,是霸州有名大富之家,你不缺吃穿,
夜色已深,小小天窗外传来清晰梆子声。牢里响马盗们全都倒在稻草堆里睡着。初春尚寒,积雪未消,牢里又阴又潮。
不过做贼也是分三六九等,张茂不但单独件囚室,还有木床和铺不知道盖多少年棉被,境遇算是稍好些。只是那棉被硬邦邦,又湿又沉,换个身虚体弱人,估计能让这棉被给压没气儿。
不盖被就冷,盖被……这也叫被吗?张茂虽是个大盗,却是自幼家境阔绰大豪,哪吃过这种苦,床被让他恨恨挪来挪去,就是睡不着。
就在这时,阵悉索脚步声响,张茂以为是巡夜狱卒,本没在意,不过那脚步声却在他牢门前停下来,紧跟着有人掏动钥匙,张茂好奇地扭头看,不由惊坐起来。
只见江彬身戎装地站在门口,手里提着个食盒,旁边个狱卒正解着铁锁铁链。门打开,只见江彬向那狱卒手里塞锭银子,低声说几句什,然后举步进牢房,狱卒自后边将牢门关上,重又锁起来。
张茂扯扯铁链,在床上盘膝而坐,未发语。
江彬提着食盒走到他身边,将菜肴样样摆在床上,取出两个大碗摆上,从食盒最底下捧出个小酒坛,将酒碗注满,然后也上床盘膝而坐。
表兄弟对面而坐,默默无语半晌,张茂才拿起碗酒,向江彬示意下,两人轻轻碰杯,然后将碗酒都灌下去。抹抹嘴唇,张茂低喟声,手按双膝抹下眼皮:“兄弟,哥是响马盗,你是霸州游击,你不该来呀。”
“大哥,对就别说那些外道话,来,喝酒!”
张茂沉笑声,张开眼睛接过碗来,和江彬当地碰,又是饮而尽,然后问道:“家已经被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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