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忠坐在对面,被结结实实地绑在车柱上,嘴里塞块破布,气得两只眼睛都快突出来,瞧那模样若能脱困,能口把杨凌咬块肉下来。
张茂把抄住张忠腰肢,返身便扣住马鞍,他响马贼虽然厉害,却以劫掠大户为主,很少、也犯不着和官兵正面冲突,今天为救张忠可谓损失巨大,别不说,光是那些被射死骏马,就令他心疼不已,那是偷偷养来专门用于劫掠,官府没有登记在案、马身没有烙印记号,要再养出几十匹这样优良战马费时颇久。
如今张忠获救,他急着率众离开,可是手扣住马鞍,条腿抬起来,还未扣住马镫,他身子忽然震,仿佛股电流攸
,所以极易辨认。车中身着白色囚服犯官披头散发,头耷拉在横栏上,似乎已经陷入半晕迷状态,骑着红马响马贼冲到车前。
这个人便是张茂,他人混在霸州百姓之中,目送囚车出城,这辆囚车关就是张忠,他人在城中看得清清楚楚,此时终于冲到车前,张茂不禁大喜,连忙大吼声:“大哥?张忠!”
张茂虽是江洋大盗,为人却最讲义气,而且对兄弟极好,所以在盗伙中威望素来极高。他也知道如果实在救不张忠,张忠进京城也是刀,还不如现在给他个痛快,可是如果能救得他,那自然更好,也算是对得起自己和张忠歃血为盟结拜之情。
车上人微微动动,嘶哑地唤道:“水,要喝……水……”
张茂见大怒,吼道:“这帮狗官,如此虐待于你!”他攸地飞身下马,掌中刀匹练般卷,厉声喝道:“开!”
拳头粗排松木棍,摧枯拉朽般,随着刀锋飞出去,囚车中人立足不稳,向他直倒下来,张茂把抄住,扭头大叫道:“得手,叫兄弟们撤!”
※※※
马贼们仗着马术精湛,武艺超群,在团团包围上来侍卫从中前突后冲,搅得战场如同锅沸水,人喊马嘶,刀来剑往。正中间却静静肃然,没有点紊乱。杨凌站在车辕上,身边四十多名侍卫手中举着火铳,铳口向天,将他严密保护在中间。
观察阵战场形势,杨凌放下心来,他弯腰钻回轿中,在桌旁盘膝坐,拿起筷子挟个虾仁儿吃,笑吟吟地道:“张公公,你盼大概就是今天吧?难得啊,虽说秦桧还有三朋友呢,可您张公公朋友比秦桧朋友出息多。”
他抿口酒,咂巴咂吧嘴道:“嗯!不错,回京会禀明皇上,这霸州最后害,还多亏你张公公才除掉,是你功劳,咱也不能抹煞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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