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冕阴阴笑道:“刘公,您还没看出来吗?皇上行素,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主儿。他带着个民间女子纵马午门,那可是只有皇上、皇后和科举三甲士子才能出入地方。结果皇上先前常陪着这位唐姑娘东游西逛,内宫里总有谴词,这回动静弄大,后宫反而鸦雀无声,就连太皇太后、皇太后都不敢责斥,谁都看得出皇上这是铁心,他那哪是带着唐娘娘马
但不接受,还训斥他番,所以最近张彩已经不大说话。
“刘公,杨凌荡平倭寇、靖清东海、降伏佛郎机人,这桩桩、件件,都是不世之功呀,以当今皇上尚武喜功心性,和对杨凌贯宠信,对此早该大肆褒奖,甚至再晋爵禄,可是您瞧皇上那儿有动静?”
“嗯,你这话说着,咱家直担心皇上对他大肆封赏呢,早准备说辞应对,可愣是没用上,莫非皇上……也对他起疑心?”刘瑾喜上眉梢,连忙追问。
张文冕哂然笑,随即觉得这笑容对刘瑾不免显得不敬,忙收敛嘴脸,清咳声道:“刘公,帝王心术与官场之道有相通之处,亦有相逆之处。毕竟天下是皇上天下,切尽在他掌握之中。升迁可以是准备杀人,贬抑也可以是准备用人。这是恩宠薄吗?恰恰相反,这是皇上对他更加爱护、更加信任,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。杨凌有功而无赏,他六省总督之职待满剌加事解决后就得解除,职位未迁,权柄未变,又从未声称要自己担当讲武堂主官,您想,百官弹劾能奏效?皇上句‘嫉贤妒能、构陷忠良,陷朕于寡恩昏聩之名’,谁还敢再说句?”
刘瑾愣,想想摇头道:“咱家最解皇上,皇上虽说现在长大些,可也没有这份心计,定是有人给他支招儿,可是咱家把皇上看得紧着呐,戴义、焦芳全都逮不着机会说话,还有谁在帮杨凌说话……?”
张彩欣赏地看张文冕眼:“这个秀才确有才学,可惜呀,如果不是他睚眦必报,朝权柄在手,就喜欢公报私仇,对刘公助力定更大。”
他微微笑,接口道:“刘公,外廷、内廷您都看住,可是有个地方、有个人,就是您也看不住……!”
刘瑾紧张地道:“是谁?什人这大胆,敢跟咱家作对?”
张文冕怕张彩抢他风头,急忙接道:“现住威武侯府唐仙,唐姑娘!”
“啊!是她!”刘瑾恍然大悟:能让正德皇帝言听计从,又肯暗中维护杨凌,而且不畏惧自己会构陷报复,除那位即将册封为皇贵妃唐仙还有哪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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