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凌已看到他脸倦意,眼中还布满血丝,闻言劝道:“阁老要懂得抓大放小,取重弃轻,事必躬亲是贤臣,但绝非能臣,咱们这政策要推行下去,别被地方*员唱成歪经,必须要依靠批可信*员。”
杨凌微微瞟焦芳眼,轻笑道:“严嵩政绩出色,
跟朕哭穷,朕实在不想搭理他。”
这个时候还不是扳倒刘瑾时机,从他对谷大用处理就可以看出,谷大用造成祸患可比罗祥大十倍,小皇上还不是想庇护他?这位皇帝重情胜于重理,除非伤害他至亲至信人,背叛他信任,否则以他性子天大罪过他也会替你扛下来。
杨凌深知这点,于是正色说道:“臣不敢为以后打保票,可是现在刘公公肯定是忠心耿耿为皇上办差,臣有什信不过呢?臣这是相互制衡、防患未然呐。治国之本,在于用律之公、制度之严、用策之明、制衡之谨,臣希望皇上这做,不是因为刘公公信不过,而是形成制度从长远打算,这样将来就不会因人废事,也不怕有人蒙蔽皇上,再出现象罗祥这样人。”
杨凌笑嘻嘻地道:“就拿臣来说,皇上吃肉,臣也是想捞点汤喝,等臣辅佐皇上,直到满头白发走不动路时,有儿子、也有孙子,说不定也就有贪心,没准儿也会敲敲皇上竹杠,从皇上身上揩揩油,可要是有另帮子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臣,随时准备向皇上打小报告,臣哪还敢呐?”
正德被他逗笑,说道:“别和朕装可怜,你儿子可是朕干儿子,还会委屈他不成?嗯……不过你这说也有道理,外廷户部、内廷司礼监互相监督,天下税赋就不会揣到个人包囊里,这差使将来交给旁人、这江山交给朕子孙时,也就不怕有人从中取利。就这办吧,明日交内阁议议,看看这权柄怎个分法,只是……”
正德歉疚地看杨凌眼,拍拍他肩膀道:“只是爱卿替朕受过,唉!真是委屈你。”
※※※
杨凌和焦芳同车驶往午门。
天色未明,春寒廖峭。车子保养极好,车轴只是微微发出吱呀之声,行在宽敞平坦京师大道上,车子丝毫不见颠簸。
焦芳身朱红色官袍,坐在软垫上微捻胡须道:“大人,门下昨日也是宿没有睡好啊,虽说很多事现在还只在筹议阶段,可是要做事太多,与朵颜三卫互市通商、养马,接待日本国使节、议商使节人选,水师、市舶司、海关筹建人选、章程,衙门设置,船厂设置……大人交托下来,门下生怕哪里有所闪失,是点不敢马虎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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