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绣本来就觉得这人面熟,听他自报姓名,才想起这是锦衣卫中个小小校尉,如今却是内厂千户。张绣虚扶把,唤道:“原来是你?起来起来,杨大人呢,怎不见他?”
柳彪满脸堆笑地迎上来,点头哈腰地道:“杨大人急着进京见皇上,半道就下船走旱路,呵呵呵,大人您不是外人,也不怕您知道,哪位大人办差不顺道带点私货呀?这船上全是南方货物,前些日子运进京去船,这些要再往京里拉,可太显眼,所以就走天津码头。小回头要知会本地客商前来接货,得停个两三日再回京去。”
张绣暗道:“他果然声东击西,暗走陆路。”眼光轻轻瞥,船上稀稀落落也不见多少人
天津码头,远远已可看见玄黄天子龙旗。
北方十月,已十分寒冷。今天是阴天,阴云密布,风把旗幡卷得猎猎作响。望着那面杨字大旗,张绣嘴角露出丝略带苦涩笑意。
这个人是自己身扶植起来,原以为可以在新帝面前,为锦衣卫和东厂搭上层关系,孰料他官运竟是出奇顺畅,短短时日就已反客为主,威胁到自己权益,自己可以附庸在东厂之下,可是自己能向旧日下属卑躬屈膝?
他向左右看看,停泊在码头上两艘大战,厚厚蓬布下遮掩着四尊火炮,那是准备杨凌旦逃跑炮轰座船。身后垛墙后埋伏着四十名弩手,十名火铳手,只要杨凌露面,立即攒射,任他再大本事,也休想活命。至于埋伏在港口外两千锦衣卫精锐,则是准备以反叛为名铲除杨凌两百名侍卫。
剩下,就是朝廷那些*员们事。他可以想像得出,当自己把两百多具已看不出原形溃烂尸体送进京去时,那些*员可以为杨凌这个已有口难辩人安插多少条该死罪名。
张绣深深地吐口气,从心眼里,他对那些文官厌恶不已,这种观感是彼此立场和利益不同形成,绝不会因为彼此合作而改观。
船靠岸,张绣淡淡笑,负手望着缓缓放下踏板,送死人终于来。
他是杨凌老上司,如今不相归属,从地位上也并不比他低,杨凌见他来迎接,必定主动迎下船来,只要他踏上陆地,两百枝钢弩将射满他全身。
“砰”地声,踏板落地,张绣肌肉抽搐下,好像看到杨凌浑身是血,惊愕地望着他摔倒在地。
船头出现个人,然后“蹬蹬蹬”地跑下船来,老远就向他单膝点地,抱拳施礼道:“哎呀,张提督怎来,下官柳彪拜见大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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