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地织户统归织造太监李大祥管辖,织造大户多集中于苏州,所以李大祥衙门设在苏州,杨凌和莫清河回城,没有直接回府,先去家地方风味小店,两人坐在垂杨柳下浅饮轻酌,笑品江南风景,随后意犹未尽,干脆去当地织户察访。
杨凌记得幼时读书,就听说明朝年间江南织户雇用工人,已经颇具规模,具有资本主义雏形,此次去参观织户,是杭州十几家大织户中家,虽不及苏州织户势大,竟也有织机数十张,雇聘女工近百人,杨凌里外走圈儿,颇有现代工业厂房流水作业感觉,不禁兴奋异常。
临出门时,忽瞧见个十二岁胖大小子,扛着包白纱线进
怜,可瞧着还机灵,莫爷发发善心,不如收留他吧。”
杨凌瞧莫清河眼,意外地道:“莫大人倒真不愧善人之命,原来不止施粥救人,还收养过孤儿。”
莫清河还未谦逊几句,那老头儿已抢先道:“莫爷是好人呐,杭州城谁不知道?莫爷收养过几十个孤苦无依孩子呢,这孩子今儿遇见您,可真是祖上有德呀。”
莫清河听他当着杨凌面夸奖,似乎有些不甚自在,忙道:“好啦好啦,你这老头子,”他上下打量几眼那个叫温小华孩子,点点头道:“好吧,你跟走吧,怎样?给你找个地方,有吃有喝,还能学些手艺。”
那孩子甚是机灵,听连忙跪倒,欢天喜地道:“谢过大老爷,只要能有口饭吃,您让干什都成。”
莫清河倒不嫌他脏,呵呵笑着摸挲下他脑袋,扭头对管家唤道:“老李,带上这孩子,带吃?先给他垫吧垫吧。”
杨凌边与他往回走,边说道:“莫大人收留过几十个孤儿?这……这真是做大善事,不过府中养这许多小孩子,也真难为你。”
莫清河脸色微赧地道:“大人过奖,咱家……唉,咱家是啥人儿大人也明白,只想着多做些善事,来生能有个好报应,这些孩子也只是帮他们讨口饭吃,并未留在府中,而是托人送到本地织户那里做些杂务学些手艺,看在面子上,那些织户也不敢难为他们,给他们条活路罢。”
杨凌对这太监此时真是肃然起敬,不管他是不是想积阴德图善报,可是所作所为,多少整日阶慷慨激昂为国为民,却只会泛泛而谈读书人都比不上,他虽不懂那许多大道理,却是实实在在地做着许多好事。
虽然,利用职权之便,他也从中收受不少好处,可是他能想着周济下穷苦百姓,这已是极难能可贵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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