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东阳正色道:“不可,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何也?盖因君非家之主,乃国之主,为君者举国上下皆是子民,何来远近之分?主圣臣贤,天下之福也;君明臣忠,国之福也;若纵容偏袒近臣为恶,非国家之福。”
杨凌咳声,朱厚照从案下拿出个纸包,长叹声道:“太傅教训是,今日杨侍读进宫,在宫门外拾到个包裹,里边东西竟是揭发国舅张鹤龄纵容家人、为祸乡邻罪证,桩桩、件件,令人触目惊心。唉!看后本来想着张鹤龄乃是母舅,这事想就此压下不提,听太傅
事儿,如果实在分量不够再随便编排些小错来加重分量便是,可你编这材料连人命案子都有,若是陛下真查究起来,岂不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脚?”
钱宁笑嘻嘻地道:“倒是想编排些是非,只可惜忙宿,光是真案子也不止这些,可没有余暇编排张侯爷不是。这些案卷有人证、有物证,有还是苦主在衙门里挂号,只是没有人敢去办他罢,你看看哪些可用尽管拿去。放心,这些资料全是着手下抄录,不是咱锦衣卫公文信笺,不会把火引到咱们身上。”
杨凌惊愕地道:“这些都是真?”
钱宁颔首道:“都是真!”他淡淡笑,傲然道:“不管是谁,只要咱锦衣卫想办他,就没有能瞒住咱们秘密,不过……寿宁侯在宫里有棵乘凉大树,这些东西未必扳得倒他,大人千万不心,不要把自己也陷进去。”
杨凌点头道:“钱兄放心,此事自有旁人冲锋陷阵,呵呵,得赶紧进宫去,此番劳动钱兄,这番心意会禀知殿下。”
钱宁脸上溢起片喜色,连忙拱手道:“自家兄弟何必说如此见外,这午门口朝臣众多,不便露面,在此恭送杨大人,祝你旗开得胜、马到成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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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曰: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。就是说,为君者要使自己符合于君道,为臣者要符合于臣道,为父者要符合于父道,为子者要符合于子道。”李东阳说着欣慰地看太子眼。今儿太子甚为乖觉,在案后正襟危坐,似乎听得甚为用心,令李东阳老怀大慰。
他微笑着说道:“人主赏所爱而罚所恶;明主则不然,赏必加于有功,刑比断于有罪。善为国者,内固其威,而外重其权。如此则征敌伐国,莫敢不听也。”
他端起杯茶来,润润喉咙,正要细细解说,却听太子说道:“太傅,为明主者要赏罚分明,但若是有罪者是天子近臣甚至亲戚宗族,是否可以网开面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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