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……秦纵这五年来,对孩子倒是无微不至,连这种哄孩子事情,都做如此熟稔,简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。
这令谢春飞倒是有点诧异,因为在他眼里,秦纵直像个长不大小孩子。可是又转念想,秦纵也已经到而立之年,哪还是什小孩子呢?
谢春飞借着有些模糊烛光,视线还是飘到秦逍身上。秦纵说没错,这孩子眉眼当真是很像自己,而那高挺鼻与紧抿唇,却同秦纵模样。
这是他孩子……
谢春飞心还是无可自抑软下来。他很想这个孩子,也对五年缺席感到愧疚。
"春飞哥哥,你是不是还恨?知道做那些事情,不能求你原谅,可是是真心想要同你在起……"
谢春飞笑下,摇摇头打断他话:"秦纵,你别想太多。五年前便说,不恨你,也不曾悔过……只是,也没办法同你好好在起,装作什事都没有发生过,因为很害怕。"
怕五年前那段日子,那生不如死折磨,痛入骨髓感觉,还要再次发生。
他受不住——这次死里逃生,可是若是再来次,他真会死。
从前种种,历历在目,分毫都不能忘却。
秦纵蹲时间久,眼前发花,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,于是站起身缓缓,弯腰把秦逍捞在怀里,秦逍小腿踢蹬两下,在父亲怀里寻个舒服姿势,搂着秦纵脖子,委屈巴巴用双红眼睛盯着谢春飞。
"雨停,带着他走,下次再带他来见你。"
他以血饲花五年,即使身体底子再好,也会在五年损耗中慢慢磨薄。比如从去年开始,他面色就十分苍白,常常会觉得头晕眼花,有时候甚至还会站不住,若是没人扶着他,他就要往地上摔。
谢春飞原以为自己是个大度人,可他现在才明白,那并不是大度,那只是心灰意懒到极点,便懒得再去深究罢。
不是不在意,而是当在意也没有什用时候,便要学会,不再计较。
外面雨点砸在地上,淅淅沥沥,屋内却寂静片,只听见秦逍若有若无抽泣。
秦纵心底片冰凉,他费力弯弯唇角,弯下腰掏出绢子给秦逍擦眼泪,轻声哄着孩子。
他已经同秦逍起生活五年,很多事情并不假手于人,因此自然知晓该如何将秦逍哄好。谢春飞心烦意乱地靠在边,心里乱作团,加之外面雨声也不小,时之间没有听清秦纵到底和秦逍说什。只是瞧见不会儿,秦逍竟渐渐止哭声,抽抽地打着哭嗝,面上神色却是好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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