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之领命,第二天便独自踏上通往渝州路。
徐京墨敢将如此重任托付给寒之人,正是因为他足够相信寒之,毕竟寒之武功他心中有数,又曾得他亲自教习过点谋
氏。
只是这份放在他胸口状书,还未送到京兆尹手中,人就已经咽气,被随意丢在街头,甚至无人敢为他收尸。而状书自然也就“离奇消失”,想来,早已不知丢进谁家火盆里去。
徐京墨觉得此事蹊跷,便暗中派人去查,短短几日便有些眉目:此人是渝州个教书先生,此来上京是为告御状。在死前他曾经去过次京兆尹府,不过还没等见到京兆尹就被人赶走,因此在酒舍里郁郁寡欢几天,醉酒后与店小二大吐苦水。
店小二将来龙去脉都告诉探子,说是渝州这三年连年遭天灾,甚至影响渝州铁矿开采进度,自然也影响到晏城铁器冶炼与锻造。朝廷银子批批拨给渝州,可百姓生活却没有半点儿改善,至多无非是府衙开仓,施几日米粥,其余也再没见到。
若是两次也就罢,渝州内连三年都是如此,田间颗粒无收,粮价水涨船高,导致民不聊生,时常出现吃观音土,bao毙百姓。渝州府衙年年赤字,年年请求赈灾拨款,情况竟毫无转圜,更有甚者全村几十口人集体饿死。稍有常识之人也猜到定是有人中饱私囊,贪污赈灾粮款。为谋求丝生路,便有人聚在起,写封告罪书,谋算着要到上京交给京兆尹……此事主谋,正是被人当街打死教书先生。
徐京墨调来卷宗,查下这几年渝州太守,发现正是刚从渝州来京中上任不久裴少府裴修。
裴修此人名声直不算太好,据说他升任少府后,和权宦李德海走得很近,还认李德海作干爹。宫中眼线来报,说是这位裴少府没少给李德海送钱送物,但他们两人直在徐京墨眼皮子底下,没翻出什大风浪来,徐京墨也就对这些事睁只眼闭只眼,等着以后再寻机会收拾他们。
就是没想到,这机会自己送上门。
只是李德海毕竟是先帝留下人,宫中羽林军那半块虎符还在他手中,总不好打草惊蛇,若是逼得这位李公公想不开做什傻事,到时候麻烦可就是他和萧谙。
徐京墨掩上厚厚册卷宗,支着下颌思索会儿,便唤来寒之,令他去渝州暗中调查和收集裴修罪证,先借此机会铲除裴修这个毒瘤,将自己人推上少府之位,再寻个合适机会,将李公公诛杀,拿下半个虎符,这是件箭双雕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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