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白想象下那个画面,又见傅西棠如此平常提起北海,于是顺着他话说下去,“跟阿烟小马扎样吗?”
傅西棠说:“阿烟那个就是他。北海过年时候给城东家具师傅写篇贺辞,让人家给他做个小马扎,然后跟阿烟道偷库房里材料。黄花梨木,江南云锦。”
个,古董马扎。
许白
“诶,不用不用。”许白觉得丢脸丢大,傅西棠却牵着他手,兀自将他往院子里带,“跟来。”
于是许白穿着他条纹大裤衩顶着头乱糟糟毛,跟在傅西棠后面,像个宿醉醒来被老父亲抓到叛逆少年,生无可恋。
他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急匆匆跑过来见傅西棠,脑子抽。
哦对,他做个梦来着,梦见傅西棠被大怪兽抓走。
日啊,他从北京路追到昆仑山,没有坐任何交通工具,硬生生用两条腿跑过去。途中还经历丧尸潮和原始动物大迁徙,他打过丧尸骑过猛犸,差点就要称王。所以说梦都是不科学,他要有这能力,还有夸父什事儿。
眼角沾到可以残留物,忽然意识到——他还没有刷牙洗脸。
果真是睡傻?
许白静静地思考着妖生,忽然,有人在背后戳他。
他回头,就见爬山虎弟弟在背后跟他比划道——先生在阁楼上看你呢。
许白僵硬着脖子抬头看,就见傅西棠手中拿着本书,倚在那圆形窗子前看着他。他今天穿着白色棉质衬衣,戴着金边眼镜,在圆窗那圈漂亮花纹和爬山虎青绿藤蔓环绕下,看起来像个贵公子。
花园里有口古井,就掩映在花树后面。
傅西棠带许白走到古井前,亲手帮他提桶水上来,说:“以前没有自来水时候,跟北海都用井里水刷牙洗脸。”
许白掬把水感受下,很清凉,也很干净。
“你们就站在这儿刷牙洗脸吗?”许白忍不住问。
“阿烟会打水进去,但北海通常都喜欢自己蹲在这儿,他有个专门用来刷牙洗脸小马扎。”傅西棠说。
许白确定自己眼屎已经擦掉,然后笑不露齿地跟傅西棠挥挥手。然后他就看到傅西棠单手轻轻在窗檐上撑,人就从阁楼上轻飘飘地跳下来。
他这“跳楼”跟许白可不样,许白那叫英勇无畏式自由落体,他这得叫潇洒如风,落地时都轻飘飘,没激起丝尘埃。
今天许白,也非常想为傅先生打call。
“傅先生。”许白跟他打招呼。
傅西棠走到他面前,余光瞥向爬山虎弟弟,说:“去拿牙刷和毛巾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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