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仔细看着老人
神情，这个时候外公已经瘦弱
许多，坐在轮椅上，被刁明山推着过来单独和他在房间里说几句话，勉强撑起几分精神问他学校事。刁明山站在老人身后神情十分警惕，黎舟当时只以为刁明山是排斥自己，但现在看来，那分明是在紧张——他怕门突然被打开，也怕老人病情被发现，防着不是他，而是江心远。
老人眼神浑浊，听他在那说话时候已经有些吃力，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脸上会露出
些茫然神情，显然已经对黎舟说好些事都记不清，但是还在努力支撑，点头鼓励他几句。
老人视线看着眼前长大外孙，像是通过他看到很久以前那个小孩，恍惚下，之后就招手让他过来，瞧见外孙蹲在自己身边乖顺样子，伸手摸摸他头笑着道：“很好，
们小舟长大，以后当个医生也很好。”
他是真心。
因为那个时候，老人更清楚记忆，是在过去。
时间也跳跃几次，会是他小时候，外公抱着他站在玻璃窗去哄他去看外面烟花，他并不害怕那些，小手扶着冰凉玻璃窗努力睁大眼睛去看，大概也就是两岁左右年纪，额头上还包扎着绷带，额前碎发落下来些，老人念句，他说句。
黎老就笑着夸奖道：“咱们小舟真乖，等明天买糖给你吃。”
梦里小孩口齿不清，眼神里带点小小抗拒：“不吃……不去。”
老人耐心劝道：“不去医院可不行，明天要拆线啦，等拆线以后咱们都不去好不好？其实医生特别好，他们救小舟，帮你治好病，这样你才能健健康康，头也不疼，对不对？”
小孩点点头，认真道：“医生，好。”
病魔吞噬老人大部分记忆，但他还记得那个当初抱在怀里小男孩，记得那些话。
黎舟胸口起伏几下，压抑情绪让他有些透不够气，他伸手去握着老人手，努力握紧，用尽全部力气想阻止他离去。
梦里又变成
“对，医生好，等以后小舟要是愿意啊，咱们也学医，救死扶伤。”
小孩懵懂点头，奶声奶气道：“愿意。”
穿身新衣小男孩转头看向窗外那片烟火，隔着玻璃，在老人怀抱里感受到被保护着安全感，小手又搂紧几分。
梦里画面转眼又变，是他上世考大学时候。
那是他记忆里最想忘记段回忆，所以每次都排斥去想它，但是在梦里他躲不掉，再重复遍当时情景，他用个旁观者角度却发现很多当初没有注意到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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