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烟雾渐渐升腾,掩盖蒋文旭眉眼里翻滚而上复杂情绪。他轻轻吐口气,看着车窗外越下越大雪,恍惚问道:“对贺知书,是不是太混账?”
宋助理是把很多事看在眼里,比如蒋文旭明明是带着情人出去,贺知书打来电话也只是轻描淡写句在公司忙,比如自己帮蒋文旭接过许多男男女女。但他没有立场去说,也轮不着他来评判。
所以宋助理只是缓言道:“您和贺先生,开始时候感情就特别好。”
只是,开始时候。
蒋文旭都懂,他自己都知道多余问这句,他对不起贺知书,长眼睛人都能看出来。景文说自己不爱他,艾子瑜说自己不配,连李泽坤都能拿沈醉来羞辱自己。这些话都不是空口无凭,因为所有桩桩件件错事,都是自己做出来。
蒋文旭根本不敢和李泽坤撕破脸,他除等毫无办法,越是忍就越是恨自己,恨自己没用。
最令人痛苦,就是努力却无能为力,付出却只感动自己。
蒋文旭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出那个门,因为缺氧他整个四肢都是僵硬麻木。蒋文旭深深呼吸,冰冷空气终于让他清醒些。
回去时候外面飘细碎雪花,蒋文旭稍稍降车窗伸出手去接,但雪刚落在手心就化,蒋文旭收回手时候手心里只有小小滩冰冷水痕。
“你看天气预报吗?”蒋文旭很突兀从后座问句。
是他自己步步,步步走到这个局面来。谁都怪不,是他开始就错。
现实残忍之处就在于,很多事情只有等到你错过之后才深知它对自己重要,可往往察觉到时候已经晚。
蒋文旭出神望着窗外飞逝而过街道和景物,他眼神忽然凝在条街道上。他自虐般用手指碾熄烟头,低沉声线里掺两分很难被察觉脆弱和悲伤:“停车。”
宋助理也愣愣才回道:“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雪,但早上起来就阴冷着天,就想着可能会下雪。还真下。”
蒋文旭淡淡嗯声,又过将近半分钟才再开口:“…你上次见贺知书也是雪天吧?”
宋助理没忘,他去给贺知书送饺子。他记得很清楚,因为贺知书个眼神——看到那盒饺子之后瞬间灰败破碎眸光,让人多看眼都不忍心。
“嗯,那天雪比今天大。”
后座里男人突然沉默下来,宋助理太好奇,他偷偷从后视镜里看眼,看见那个平日冷淡强势男人在点烟,却因为手抖太厉害点有十几秒钟才点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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