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凉扭头看,吓跳。
只见范爱国顶着对发青眼圈,双目无神,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稿纸,宛如缕死不瞑目冤魂,手中却还在飞快地运笔。
谢凉沙哑道:“你写得怎样?”
“还差行。”
谢凉个激灵凑过去,却见纸上是个黑糊糊人形,似乎低着头在打瞌睡,范爱国正在描画他身下椅子。
“出头是出多少?”
范爱国道:“千八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好困。”范爱国凄然道,“好困,脑子转不动。你们又没电灯。眼睛好痛。要瞎。”
“……”
谢凉盯着范爱国,头也不回道:“让龙大侠他们先吃,别等们。”
谢凉屁股坐到范爱国床沿上,微笑道:“你什时候写完,们什时候开饭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何,感受到苍凉悲愤张力。”
【二十八】
等等,还没润色完毕……”
谢凉二话不说,双指夹抽走稿纸,点着食指念念有词地数起来,末目露凶光道:“你这有三千?最多千!”
范爱国只是道:“快,快。”
“快个鬼,信你鬼话!”谢凉搜肠刮肚想骂出句重话。
范爱国撇出个倒八字眉,苦着脸道:“写不出来。”
谢凉怒道:“这是啥?”
“是你肖像。”范爱国道,“你看是不是还挺有绘画天赋。”
“……”
谢凉深吸口气道:“朋友。你小说只差行,为何不抓紧补完?”
范爱国道:“因为发现,只要有未完
“要不先睡两个时辰,回头你叫……”
“做梦!”
【三十】
天色将晓。
谢凉被清晨第声鸟啼惊醒,脖颈酸痛难忍,迷迷糊糊地抬手揉揉。昨夜他守着范爱国等到三更,熬不过困顿,就坐在椅上低头睡着。
夜阑人静。
“还差多少字?”谢凉打个哈欠,擦着眼角道。
范爱国道:“千。”
谢凉眯眼道:“真?”
范爱国道:“千出头。”
“哪里写不出来?”
范爱国拿回稿子扫几眼,道:“这里说到山伯带着英台第次登高远望,瞧见古老城镇全貌,城外云山相接,天地如此辽阔美丽。他想到自己本可以用先进知识将它变得更美,却为丑恶人心不得不蜷缩如蝼蚁。就是这里,这个苍凉悲愤心情,没有切身体验,很难描写出张力啊。”
谢凉道:“所以呢?”
范爱国道:“所以在思索。”
两人大眼瞪小眼。忽有阵悠悠菜香飘来,陶大夫走去开门迎侍女进来,道:“开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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