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璟今日穿套直身过腰灰兰色长袍,领口露出截雪白衬里,斜襟六枚银盘扣,胸前只排穗白玉坠儿。舅舅喜欢锦带,他却觉得皮革更为结实,腰间皮带别两把镶嵌宝石匕首,微长头发拢在脑后扎起,额前有碎发落下微微遮眼,这会儿正手略微掀开角马车布帘,抬起点下巴往外看去,神情淡漠。
谢泗泉抬手捏他脸下:“你才多大,整天绷着脸做什?多笑笑才是。”
谢璟手下意识提起,很快辨认过来放下道:“哦,好。”
谢泗泉问:“你今日跟去下城,可还有什事?”
谢璟想片刻,道:“怕舅舅吃亏。”
谢泗泉反驳:“你还说,你不也给吗?而且那五万里头,还有四万是贺东亭托转交,那也是贺东亭不对,胡乱给孩子钱花。”他心里直拿谢璟当小孩儿,猛地收到这批军需物资,时间心里又骄傲又心疼,“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北地都学些什,你今天瞧见他装枪没有,动作可太快,单手装好。白老九乱教,什危险玩意儿都敢让小孩碰,真是胡闹。”
徐骏轻叹声:“回头要亲自去拜访下那位白九爷,当面感谢。”他不曾见谢璟动用过谢家商队,但是转念也想明白过来,谢璟这批东西也好,安全运达也好,用是白家力量。
只此事,他们欠下白九爷份人情。
两日后,谢泗泉接到帖子,几家商号联名邀请他同商谈剿匪事宜。
谢泗泉收拾妥当,准备出门,谢璟已站在大门口等他。
谢泗泉轻笑声,逗他道:“那你打算如何做?”
他不过是逗弄句话,但没想到谢璟认真说道:“不如趁机组建西川商会,也好统筹安排。”他亲眼见过九爷在黑河组建北地三省商会,整合过程都记得清楚,这些事已做过遍,轻车熟路。西川盐帮各自有小圈子,互相争斗,此刻群龙无首,不如借机复制北地模式,让舅舅坐上西川头把交椅。
谢璟低声诉说安排,谢泗泉几次看向他,忍不住问道:“这些也是你在北地学?都是谁教你。”
谢璟笑声:“九爷教。”
谢泗泉问他:“你这是要出去?”
谢璟道:“陪舅舅去下城。”
谢泗泉收那些枪,就对他多几分放心,略想点头道:“好,带上你身边护卫,跟上车。”
谢泗泉马车宽敞,坐下几人都不觉得拥挤,王肃自觉占门口角,手直按在腰侧警戒。
谢泗泉看他眼,又抬头去看谢璟,小外甥今日穿和他相仿衣裳,副西川人打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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