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泗泉给谢璟剥虾,这个时候河虾正当季,鲜嫩爽甜,只点就是个头略小,吃起来好吃,剥着费劲儿。
谢泗泉极少干伺候人活儿,掐头去尾,就连壳直接放在小碟子里
三个字写很慢,他向稳重,但此刻手指却微微有些发抖。等登记在册之后,贺东亭想要回身道谢,但谢泗泉已带谢璟离开,并未想让谢璟留下跪拜他们贺家人打算。
旁族内老人面面相觑,只看向贺东亭。
贺东亭把族谱名册交还他们,道:“无碍,就这样吧,劳烦诸位。”
几个老人接过,恭恭敬敬摆放归位。
门外,谢泗泉手臂搭在谢璟肩上,边走边叮嘱他道:“等会儿要是贺……你爹哭,你也不许心软,咬死定要跟舅舅回西川,听到没有?”
沪市接连发生许多大事,日本货轮发生爆炸更是连上几天报纸头版,时间城内戒严,检查都严格许多。
贺东亭想要认回谢璟,但谢泗泉却提条件,只准请他和寇姥姥等人吃顿家宴,连祭拜等等俗礼都免,而且名字不能改,依旧要写谢璟二字。
这条件苛刻很,但贺东亭全都答应下。
谢泗泉转眼也想明白过来,如今贺家站在风口浪尖,摆明要和日本商人打对垒,贺东亭也不敢让谢璟出现在明面上,怕他遇到什不测,用“谢璟”二字倒更安全些。
写族谱时候,寇姥姥有些犹豫,直看着谢泗泉想等他说些什。
谢璟有些想象不出那样场面,困惑道:“他,还会哭?”
谢泗泉挑眉,嗤道:“当然!要不然当年你娘怎软下心跟他好?中原小白脸没什好人,尤其是会读书,璟儿你以后记住,就算找相好,也别找这样——”远远瞧见有人跑过来立刻收声音,胳膊也放下来做出副家主模样,绷着脸问道:“胡达,怎你个人过来,其他人呢?”
胡达手放在胸口弯腰行礼,道:“当家,都在外头等着,还跟白家东院借七辆车,您就放心吧。”
谢泗泉脸色稍缓,带谢璟去堂厅跟贺东亭吃顿饭。
贺东亭倒是没跟谢泗泉说那般,面色如常,只是吃几筷,就看向谢璟,顿饭吃很慢。
谢泗泉却看着贺东亭,见他面不改色提笔要写,才开口道:“阿姐当年曾跟说过,若生儿子,小字由取,名字她想几个,儿子女儿都有。”
贺东亭笔尖微顿。
谢泗泉道:“阿姐说‘饮水思源’,思源二字不错。”
贺东亭心里默念下这两个字,在族谱册上写下“贺思源”三字。
写作思源,念为思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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