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璟醒来,眯着眼睛抬手盖在额头上,他忽然想起件事。
白明禹父兄早逝,是被九爷收养在身边,因此对九爷忠心不二,那白家老爷和大少爷……会不会是在这个时候出事?
谢璟额头上沁出层细密冷汗,想通关键,猛地坐起身来。
竹帘勉强隔开身形,却不隔音。
门里摔茶碗声响听得清二楚,谢璟第次见九爷发这大火,坐在那呵斥道:“再敢胡说句,小心挨板子!”
彼时已做大掌柜白明禹梗着脖子跪在那,依旧是少年时脾气:“爷,您要打就认,爹以前就老请家法,打板子,今儿正好您打顿,权当替爹教场。”
九爷那边低声说几句,白明禹这混不吝小霸王又道:“不认他们,以前爹在喊他们叔叔伯伯,可真出事儿,他们呢?全都盯着家最后这点钱,如今谁都知道跟在您身边出息,有本事,又想认回来?门都没有!”
“你总归是青河县白家人。”
白明禹道:“今儿又抄什,哟,怎还画上?”
“管事给地图,不是这几天都在说要办酒厂,总要知道酒厂位置。”谢璟专门跟管事要,为就是防范万,只这糊弄白明禹。
白明禹看他画会图纸,觉得没趣,跑到前院去看机器,没会惹得管事大呼小叫但又不敢只管这位二少爷,只声声求他。
这天夜里,谢璟再起来时候,终于看到九爷行人回来,瞧见那辆熟悉马车谢璟心里松口气,直等院里安静之后,他才重新回到床铺上,只觉得几日心头沉沉压着什卸力道,倦意困意涌上来。
少年人正在长身体,最容易嗜睡,谢璟累极裹着厚棉袍蜷在床铺上睡。
“打从今儿起就不是!”
白明禹说着给主座上人磕个响头,闷声道:“不认他们,只认您个!九爷你非让认祖归宗,那就认你当爹……”
九爷被他气笑,谢璟站在门外也没忍住,脚步晃下就碰到竹帘。
白明禹猛地回头看过来,竹帘晃动,却是没看清他脸。
……
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他梦到好多年前事。
那是他重返青河县时候。
他是跟着九爷起回来,外头都传九爷疼他,是专门为他赶回来,但谢璟知道,九爷回来还为见另个人。
谢璟祭拜寇姥姥,带着身香火味儿回到住处,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去。
夏日炎热,雕花木门敞开着,只有扇竹帘垂放到地上,随着丝小风吹得绞丝穗子乱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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