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阳有些没精神点点头,怕冷似往下缩缩,蒋东升那件大衣毛领子正好蹭在他鼻尖上,让他打个喷嚏。
蒋东升拿额头抵着夏阳探探温度,有点发烫,“好像又发烧。”
刘军医道:“不碍事,可能是累,有些疲劳也会这样。”他从前面小药箱里找出颗蓝色糖衣药片,又拿带着军用水壶起递给蒋东升,“喂他吃点药,休息下就好。”
蒋东升给夏阳喂药,看着他昏昏沉沉半依在自己怀里睡,也略微放下心来。
刘军
再挽留,送夏阳上车走。夏阳他爸直站在屋前面看着,直到那个军绿色汽车走远拐弯看不见,还直站在那。
夏妈妈带着夏志飞回屋里去,夏阳他爸心里很乱,干脆从低矮院墙根下蹲坐下,从兜里掏出只自己卷旱烟叶烟卷点上抽口。他此刻像是只被拔掉尾巴大公鸡,没精打采。
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打小就聪明,人长得也俊俏白净,跟这个村子里满身泥巴野孩子们不样。夏阳这孩子值得更好环境和教育,可他身为父亲,却无法再给予更多,只能让夏阳脚黄泥脚水洼在乡下苦苦求学,生病也只能熬着,他心里是痛苦。
他是半个泥腿子,他认,他本事也就这些。可是夏阳不样啊!夏阳和他妈妈样,那聪明那漂亮,会读书,会毛笔字,还会外文……他怎能成为个泥腿子呢!
夏阳他爸使劲吸大口烟,苦涩辛辣味道顺着气管滑下让他咳嗽几声,眼泪都要呛出来。
他不经常吸烟,闷极才吸上支,可是这次他蹲在院墙底下沉默地将那支苦涩烟卷抽完,认认真真思考回。他想也许他该回家里去,跟家人们商量下,他小弟是生产大队队长,老爷子也是早些年走南闯北过,总能给他拿个主意。
他想要改变现在生活,想让家里过更好。
辆远去吉普车,似乎改变这个家走向,这个沉默寡言中年汉子为家人颤颤巍巍迈出第步。人也只有在看更高更长远,才能让自己迈出步子,坚定走向更美好未来。
夏阳乘坐吉普车比之前雷达部队那个好上许多,但是也仅仅是比较密封没有寒风灌进来而已,那会儿车上没空调这说,能有个单喇叭收音机就是不错。
刘军医是个细心人,在后座上给他们放两件军大衣。夏阳穿上之后还是冷得哆嗦,蒋东升就干脆把夏阳连人连大衣起搂在怀里,把另件军大衣裹在两人身上,“还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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