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阳缩在角落里不吭声，对蒋东升
话像是没听见
样。
蒋东升也不在意，夏阳这脾气就是冷清
点。他抓着夏阳手放在自己外衣口袋里，让他摸下，带几分得意道，“你摸，鼓不鼓？都是粮票，还有给你换点布票，你不是说你妈过年还没做衣服吗……夏阳？”蒋东升觉得不对劲，怎
说半天这孩子还是没反应，连握着手都软软没有力气。
蒋东升把夏阳棉帽子往上推推，也来不及摘手套，直接拿额头抵上去，额头上烫人。蒋东升慌，“夏阳，夏阳你醒醒，
带你回去，先别睡，啊！”
“蒋东升……”
夏阳连说话力气也没有，亏得蒋东升凑得近，这才
儿骨头，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夏阳，心里也窝把火。
油田上工人生活其实很苦，他们住地方都是临时搭窝棚，大冬天地上泛着凉气，简直就跟睡在雪窝子里似。唯能安慰也就是个嘴巴，家里有媳妇有儿女就省下些来留着邮寄回家里。那些单身除老子娘要养，就是个吃饱全家不饿，这会儿买瓜子也多买几碗，拿去哄那些女工。
夏阳他们站在寒风里刻都没离开，这次瓜子多，卖时间也格外长。等到最后电影快结束时候，卖大半瓜子出去，只剩下最后那个口袋里还剩半，估摸着还有几十斤。
蒋东升瞧着夏阳包裹得只露出双眼睛，在原地来回跺脚模样，心里有计较。他把剩下那些瓜子收好，系麻袋口扛到肩膀上，对夏阳道：“你把身上钱给些。”
夏阳也没数，从兜里抓把给他，道：“你去哪儿？”
“你别管。”蒋东升看他叮嘱道，“你在这儿看着车子，等会，马上就回来。”
夏阳身边就剩下个空麻袋，还有个二八自行车，风实在太冷，吹得人站都站不住。夏阳看圈，推着车子去稍远些老乡家外院子旁边，挨着人家墙角躲躲风。他身边已经没有瓜子，也不用站在那个显眼不挡风位置继续等。
夏阳身子骨差，又直在学校里念书，冷不丁这出来历练回冷得直打哆嗦。他用手扣着空麻袋，都有把它当衣服披在身上想法，多少还能御寒不是？
蒋东升倒腾粮票回来，找圈才找到夏阳，夏阳哆哆嗦嗦披着个旧麻袋，缩在墙角里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。
蒋东升笑下，大步过去掀开麻袋角，道：“喂，夏阳，怎冷得这厉害连麻袋都披上，小心被人当成小叫花子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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